“過頭啦,清照乃真的誇獎過頭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李清照喝一口酒,笑道:“不過頭,寫字如你,還有名句‘一個衙內兩隻眼’,卻能贏得清照真心誇讚者,唯有高兄。果然可以引用高兄之高論:什麼都沒用,看人,注意看他做什麼就好。清照早有論斷,高兄之不世才華,往往自那些粗鄙和呆傻之間溢出來,這才叫真正的才華橫溢。”
“好吧,咬文嚼字的話,我是給你提鞋都不配的人。”高方平道。
李清照當即有所收斂,不好意思的道:“是清照賣弄了。”
高方平岔開道:“什麼時候走,其實也好,如今的汴京已是多事之秋,早早離開為上。”
“就這兩了,我家公公會繼續留在朝裏值相。不敢奢望高兄來送行,家夫不酸,卻也不會喜歡看到高兄。今次之後,也不知道再見麵是何年月了。”李清照也停下不喝了。
“你知道夢想的真正解釋嗎?”高方平微笑道。
“願聞高兄見解?”李清照手攏在袖子裏微微躬身。
“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相聚。但我會在夢中經常見你,於夢中跟著你學字讀書。老子膚淺的認為,在夢中對你的猥瑣想法,就叫做夢想,清照以為如何?”高方平道。
“甚好甚好,高兄以粗鄙為風格,卻每每有驚人妙語,將來你的夫人一定很幸福,永遠也不會覺得無趣。”李清照哈哈笑道。
“你覺得趙明誠無趣了嗎?”高方平好奇的問。
“有的。”李清照微微躬身道,“見過高兄,很難不覺得趙明誠無趣。但他是我家夫君,我選的人,從此來清照早是不該了。”
“現在我親你一下他會不會來砍人?”高方平道。
“他不會,但是我會。”李清照捂著肚子笑彎腰。
高方平遲疑片刻道:“其實從現在的朝局來,我現在更應該非禮你一下,被你一耳光,鬧得滿朝風雨最好。”
“但是呢?”李清照眨眨眼睛看著他。
“但是……膽子有點不足。”高方平尷尬的道。
李清照不在停留,起身飄然離開的時候道:“高兄事業為重之人,竟為了李清照的名節和臉麵,放棄了重要計劃。清照很矛盾,既想永遠不離高兄左右,談心論策喝酒,卻也知道會給高兄帶來拖累,磨滅你的靈氣。告辭了。”
“保重。”高方平沒有起身相送,朝著她離開的方向微微躬身……
高方平在前院的太師椅上坐著喝茶,看著忠心耿耿的富安往家裏一車一車拉錢。
錢真太多了,賬房的人手不夠,已經增加了兩次。
汴京的繁華以及商業潛力,也大大越了高方平的估計。
開封府商業方麵的財稅收入是什麼狀態高方平不知道,但是據富安,目下比之以前,交易額翻倍還有多。
富安僅僅是賣豆娘的生意,就比之前好了兩倍,以前是豆娘自己在街市上逃生活,大部分時間呆趕蒼蠅。但現在她一個人已經忙不過來,擴大了生意,還請了家裏的叔子幫忙。
類似豆娘這樣的例子,東京街市上比比皆是。
以前的汴京看似繁華,其實是那些不受地痞影響的貴人們獨自燈紅酒綠的假象。真正的消費主力,商業潛力,還在於底層老百姓。隻有這些人富貴了,才叫真的富貴。
汴京幾大水運碼頭最近異常繁忙,經常生堵塞事件。這是因為整個汴京有了次序之後,活力被激,也就是商機多了,需要的物資越來越多,所以水路碼頭上的大宗貨物流入或流出,比之前有了大大的不同。
太誇張了,現在數錢都數得心驚肉跳。
第一就收了十二貫保護費,但是事到如今,繳納保費的人數增加已經很少了,但保護費的數額還處於高增加之中。
富安把賬本送來,本子上有著各家商號和販的簽押,一統計,今的收入是一千二百多貫。這是一百萬個銅錢,要拉好幾車。
“忙不過來了,衙內,已經快要忙不過來啦。”富安尷尬的道,“也不的要偷懶,然而兄弟們就是跑斷腿,也還是難免有遺漏。卑職建議從每日收取保費,改為按月收起,或是半月收取。這樣我等沒那麼忙,而各商號和販散客也減少一些事。”
高方平抽了他的後腦勺一掌道:“再敢這麼,我就把你送到西軍去。恩恩,在那邊你要是覺得命長,自然可以建議種相公每年或者每半年上一次戰陣就可以。”
富安哭著臉道:“請衙內指明,為何不能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