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夜幕籠罩在這個繁華的城市,昏暗下來的光線讓林漠兒有些看不清路,坡跟鞋時不時會崴一下。
她必須在八點以前,把手上這份合同送到雅芸會所,不然主管這次收購案的GG姐,就會笑眯眯地把訂書針全數釘在漠兒手指上,再作女王狀哈哈大笑什麼的……
“天啊,”她隻覺得頭疼欲裂,手表指針明明白白指向了七點四十。
“這麼點時間老娘什麼都來不及換啊!”
本來漠兒是在周末掃蕩購物的,接到GG姐的告急電話就丟下夥伴匆匆跑來了。她所在的Z公司是出了名的規章嚴格,外出公幹絕對不允許有不符合禮儀的穿著出現,違者直接扣缺勤分,而出勤這玩意兒,直接關係到工資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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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不知道被崴了多少次腳,腳踝已經隱隱作痛。漠兒終於在八點差十分的時候,衣衫不整地衝進了雅芸。
因為工作的關係,漠兒這樣的小菜鳥也能時常出入這個A市最大的銷金窟。還有幾個姐妹備用衣物的小隔間,但今晚換衣間都已經滿員,漠兒在原地急得跟什麼似的,一個個貴太太們似乎都賴在換衣間欣賞自己曼妙的身軀,久久不肯出來……
輕輕跺了跺腳,漠兒果斷抱起衣物衝進了女廁。
本來這份合同應該由部門新人王悅悅來送,但她臨時說自己有個推不開的飯局,話裏話外暗示,請她吃飯的是王肖。
王肖何許人也?Z公司高層,後勤主管是也。有著紮實的後台基礎,其遠房表妹現在是某工商局局長的小秘,時不時的還可以吹吹枕邊風。就算是各部門同級的同事也要小心對待王肖,此人迄今為止,業務能力一般,長相一般,表現出來的最大天賦就是就是斤斤計較睚眥必報不死不休。隻要你沾上他的黴頭,也許他現在還製不了你,但是類似給你們部門的月餅啊,演唱會門票少點什麼的還是做得到的……
一個公司有這麼一顆老鼠屎實在是讓所有員工不愉快的事,漠兒一度懷疑,王肖是工商局長大人刻意在Z公司這個最大的亞太分公司裏麵插入的間諜,旨在破壞外企內部團結,支持國產企業。
來不及細細描畫眼線,漠兒飛快地抹上口紅,再抿著嘴換衣服。
雅芸的洗手間都布置得華貴精致,牆壁上掛著文藝複興時期的仿製品,反複古典的花紋搭配橘紅色的燈光,像穿越回了那個波濤暗湧的年代。
WC的卡槽輕微響了一下,這就是雅芸更加變態的地方了,他們會所上廁所時需要會員卡的,這完美迎合了富人們地位差距的虛榮心,另一種程度上……也杜絕了進錯廁所的尷尬。
剛剛套上小西裝,正在WC單人間狂蹬牛仔褲的漠兒,耳朵伴隨著來人的腳步,輕輕動了一下。曾經在某本科學雜誌上看到過,說這是普通人在專心致誌觀察外界環境,聽到某種禁戒音的時候的反射。
手上忽然失了力道,漠兒心頭一陣苦澀。
原來他所發出的一切聲音,都還存在於自己的禁戒音中。
“你偷了誰的卡進來的?”她帶著戲謔說,聲音甜美動人,聽不出所思所想“又有什麼事想求我幫忙啊。”
“你每次都是怎麼發現我的,”來人腳步一頓,隨後用正常的落地力度走近。
聲線清涼,微微鼓動人的耳膜。這一男一女的聲音都非常好聽,此刻在空無一人的洗手間裏,竟如同共奏的樂章般悅耳。
“我都改變了步伐啊,小漠兒。”肖奈深驚歎地說,腳踩著單人間的台階,修長的身影便漫過了漠兒可憐的門板。
蒼天啊大地啊老天啊~你最起碼等我把褲子穿好吧!林漠兒手忙腳亂把皮帶給扣上。
不管是多麼剽悍的女人,整齊的著裝在對待突發狀況的時候,總是能多份底氣。
“剛剛在外麵看到你背影我就知道是你了,”肖奈深得意洋洋地說,像個小男孩在炫耀著什麼“看我也猜的多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