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分別數年,居然會在這裏遇見。眼前的男子退去了少年的青澀和稚嫩,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月牙白的衣袍襯得他愈發挺拔,可不正是當年在燕夏宮變時就已宣稱死去的七皇子楚墨楓。
“姨娘,你怎麼不說話?”楚墨麟見靜汐望著自己沉默,表情一如當年一般清冷,但這種清冷之間又帶了些淒傷。
楚墨麟身後的美貌婦人也走上前來,認真地看著靜汐,細細打量,神情有些疑惑。
“換個地方說話吧。”靜汐沉默了一下,幽然開口。
楚墨楓和昭容蓮心在此認出她,若然她說自己不是譚靜汐,估計他們也不會相信,定然想要探查清楚。與其如此,倒不如幹幹脆脆承認了。
再次回到雅間,關上門,楚墨楓著急地追問:“姨娘,你不是已經……怎麼會在這裏?娘和我剛剛聽人說皇上帶兵攻打天啟,卻和晉王一起掉下懸崖,生死不明,這究竟怎麼回事?”
靜汐不答反問:“你們呢,怎麼會在這裏?”
“我們在天啟南邊有幾筆買賣,和人談完生意,帶著貨品準備返程,可是剛巧碰上戰亂,兜兜轉轉來到京城,誰知會在這裏遇見你。”昭容蓮心對靜汐是心存感激的,若不是她,自己和楓兒哪能活到現在。
“那你們現在打算去哪兒?”
昭容蓮心和楚墨楓相視一眼,沉沉歎息:“現在天啟到處混戰,地方官員橫行,我們想回燕夏,但城門被封,也出不去,唯今之計,隻能在京城呆上一段時日再另作打算。”
靜汐了然:“原本我並不想和你們相認,又恐你們心存疑惑,到處打聽,徒生事端,你們且安生呆著,找機會回燕夏。在這裏,什麼都不要打聽,裝作不認識我,明白嗎?”
見靜汐說得這麼嚴肅,昭容蓮心和楚墨楓縱然心裏有千多疑問也隻能憋在心裏,他們雖然不知道靜汐現在的身份,但也知道事情的輕重。
本該是重逢喜樂的場麵,卻在匆匆的對話中結束,楚墨楓和昭容蓮心滿肚子的疑惑無處解答。
當初聽見靜妃在大婚之日死去的時候,昭容蓮心為此還流了不少眼淚,感歎世事無奈,更憐惜靜妃和楚墨麟的那一段感情。
誰會料到她居然還活著,而楚墨麟卻又意外墜崖?
起起落落,生生死死,浮浮沉沉,誰也不能預料。
綠綺矢口否認對付晉王,靜汐並不全然盡信,讓如月如初隨時注意白若依的人的動向。而玉皓軒得知玉皓辰墜崖,死都不願相信,下令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到玉皓辰。
靜汐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天天呆在府裏配製各種迷藥毒藥,許久沒擺弄這些東西,倒也沒生疏,她知道,這些東西將會很有用。
獨孤影看著那些五花八門的迷藥毒藥,忍不住哆嗦,這靜妃娘娘從哪裏學來這些害人的東西?
關鍵的問題還不是這個,而是自從楚墨麟墜崖後,她平靜得淡然得好像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一樣,這比她大哭大鬧哭天搶地摔桌子砸板凳還令人擔憂。
不過……
獨孤影腹誹,要見到她大哭大鬧哭天搶地摔桌子砸板凳好像也不容易。
把玩著那一個個小瓷瓶,獨孤影長長地歎息了一聲:“靜妃娘娘,你是不是看雪衣公子還不夠忙,非得一個勁兒地給他找病人啊。”
自打和靜汐回來之後,淩雪衣和展桐忙得幾乎是腳不沾地,那些逃難的百姓大顛沛流離,很多人都染上惡疾,尋醫問診的人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