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孤獨的酒客
“曉色雲開,春隨人意,驟雨才過還晴。古台芳榭,飛燕蹴紅英。舞困榆錢自落,秋千外、綠水橋平。東風裏,朱門映柳,低按小秦箏。
多情,行樂處,珠鈿翠蓋,玉轡紅纓。漸酒空金榼,花困蓬瀛。豆蔻梢頭舊恨,十年夢、屈指堪驚。憑闌久,疏煙淡日,寂寞下蕪城。”
一個婉轉的聲音在清澈流動的滏陽河上空飄蕩,唱的是秦觀的詞。
古城邯鄲。
滏前街。
因為緊靠滏陽河而得名。
高升酒樓,是這條街上最大的酒樓,歌聲便是從這裏飄出。
人類有一個習性,最愛往這個“最”字上撲,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
在哪裏能吃到最好的菜?在哪裏能喝到最好的酒?
自然是這高升酒樓。
北方五月的天氣已經有些炎熱,特別是中午,太陽是很毒的。
所以高升酒樓真是人滿為患了。
雖然人滿為患,但是依然還有進來的人。
所有進來的人看到沒有桌子了就走了,跟別人擠在一起吃,這感覺很不舒服。
但是有一個人進來卻不走,還直向裏邊走去。
這個人是個黑色的人,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是黑色的,連裏麵的襯衣都是黑色的。
他手裏提了一把刀,刀鞘也是黑色的。
黑色的人,黑色的刀。
“客官,裏麵客滿了。”小兒大聲說。
但這人好似一個聾子,根本沒有聽見小兒的話,亦或他是一個瞎子,根本看不到裏麵客滿。
但他的眼睛分明是明亮的,走路也知道繞過前麵的障礙。
他的氣質是冷酷的,氣質這東西怎麼說呢?有的人表麵看上去正直,有的人表麵看上去幽默,有的人表麵看上去賊眉鼠眼······這人表麵看上去臉上就像罩了一層霜,即使在天氣炎熱,也讓人從心底發冷。
在他的眼裏,店裏的這一群人似乎不再是人,是一尊沒有生命的木樁或別的其他的一些什麼。
所以,他根本不會理會店小二的話,因為他根本不需要聽到。
因為他眼裏隻有一個目標。
這個目標就是坐在店一角的一位青衣帶刀嘴角有一條疤的漢子。
這個漢子一個人獨占一桌,獨自一個人在喝酒,但卻要了很多菜,盤子擠著盤子,以至於再也容不下別的其他的東西。
黑衣人走到了青衣漢子五尺遠的地方的停住了腳步。
對於黑衣人來說,五尺是個安全距離,無論對手怎樣發出突然襲擊,自己都有之間招架。
“既然來了,何不坐下喝一杯,我今天要的菜很多,就是我們兩個人都吃不完。”青衣漢子喝了一杯酒說道,不過他說話的時候眼神並沒有盯著任何人,仿佛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你好像知道我要來。”黑衣人盯著一桌子菜說。
“我又不是算命先生,也算不到你要來;我若能未卜先知涯犯不著浪蕩江湖。”青衣漢子淡淡說道。
“那你還請了別人嗎?”黑衣人冷冷的說道。
“我請誰?”青衣人很疑惑的問。
“幫手。”黑衣人聲音依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