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江湖人沒有人不曉得的一戶大家族。是因為李家武功極高?受到萬人矚目嗎?其實並不是。
李家九代經商,到了李文君李老爺這一代,可謂是富可敵國。
李老爺向來積德行善,沒一絲有錢人的架子。人們都不叫他李老爺,都叫他李善人。
可是這樣一位天下人都公認的大善人,竟不知作得什麼孽,生出如此不爭氣的兒子。
俗話說金山銀山,終架不住敗家子的揮霍,李子彥十七歲的時候,一夜之間就輸掉七十萬兩黃金。
沒出三年,富可敵國也變得一貧如洗,李善人覺得愧對祖先,一同與夫人江氏跳涯而亡。
一向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李子彥少爺,也過上了他這輩子想都想不到的生活,沿街乞討。
人們常說:人生終有潮起潮落,知恥而後勇,李子彥竟然還是爛泥扶不上牆,討到金銀。不買燒餅充饑,反而要爬一顆老樹上拿三年前的舊衣換上,氣宇軒昂的趕往賭場。
等他前腳走,背後戳脊梁骨似的議論紛紜。
“你們看看,這位可是三年前富可敵國的李大善人之子。”
“他啊,我早就知道。不就是敗了他們李家十代的家業的那個敗家子嗎,爛泥扶不上牆,聽說現在淪為乞丐要飯,跪地乞討,一有錢便來賭場快活。”
昔日譏諷辱罵,李子彥都喚作耳邊風,全當沒聽見。今日他輸了飯錢,卻怒火中燒,抄起豎立人家挑水用的扁擔,就與眾人廝打一團。
賭場裏的人,早就看他不順眼,淪為乞丐,稍有點錢就要裝有錢的少爺。就衝這一點,他們又多揍了李子彥幾拳出氣。
似爛泥一樣,鼻青臉腫躺在街上無人理會,也沒一絲悔意。姑蘇城裏的人,也是屢見不鮮,沒一個人管他。
但是今日,不知何故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這聲音渾厚有力,顯得十分焦急。
城裏一向平靜,驟然變得雞飛狗跳,民怨四起。
“大師兄,前麵此處的賭場?可否是師傅所說的賭場?”
一拉韁繩,兩匹快馬一驚,好些沒踩到躺在街上鼻青臉腫的李子彥。
嚇得滿頭大汗,指著騎著白馬的白衣男子,李子彥就破口大罵:“你這廝?是沒長眼睛?還是怎地?”
雖說李子彥臭名遠揚,但是路人見二人橫衝直撞,也紛紛站向李子彥這邊。
“就是,怎能如此騎馬?”
“哎,就是,就是啊。”
狗仗人勢,這句話說的一點也沒錯。昔日揮金如土的大少爺,卻成了一個市井無賴。
他瞧了一眼都幫自己說話的街坊,不知何時學會了耍無賴,竟伸手想去牽白衣男子騎著的白馬,還叫嚷道:“走,跟我去見官!”
心裏想著拉此二人見官,怎麼說知縣和自己的父親有著一拜之交,說不定還能賞些金銀,好去賭場賭上一賭,想到得意之處,噗哧笑出聲來。
想法是好,沒等接過韁繩,騎著白馬看似十七八歲的少女,一柄長劍已抵在李子彥肩上。
這少女驀然一笑,足可傾國傾城,但是李子彥沒想到這少女劍法之快,眾人也是驚呼不已。
少女彎眉一皺,聲音優美到顯得幾分冰冷道:“哪裏來的無賴?也敢牽我靈指派的馬?”
聽聞靈指派三個字,街坊一陣驚噓,轉身都遠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