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夢,凝夢……”水無涯兀自喃喃著,他望著飄渺天河,情緒漸漸又要失控。
落星河似乎終於思索完畢,他走近水無涯,輕輕一探手,他的手便悄無聲息穿過水無涯的身體!
隨即,落星河手收回,手中多了一柄水光之劍,仙劍天河之怒宛如一道水光,虛渺而悠然……落星河輕輕將之斂入虛空……
而與此同時,水無涯無聲萎靡在地,口中似乎依然喃喃著凝夢的名字。
“咻!”一道劍氣淩厲激射而來,直刺落星河背心!
水靈越怒叱著:“你是誰,居然殺了我爹?”
“當!”劍氣倏忽被一陣水光消弭,水光宛如一道人形一掠而過。
疾掠而來的水靈越不禁不悅對身畔的靈兒惱道:“靈兒,你竟然用水喚靈阻擋我?他殺了我爹……”不過當她看到靈兒那副滿麵嬌羞而且極度無所適從的表情,似乎瞬間明白了這個灰衫男子是誰……
“主、主人!”靈兒虹裙翩翩曼舞,溢彩搖曳,她一躍到了落星河麵前,雙手交叉在身體前,雖然極度興奮,但似乎不敢正視落星河的眼睛。
落星河眼眸璀璨,笑了笑:“靈兒,此間可還有趣?”
靈兒輕輕點了點頭:“算作有趣,我還認識了越姐姐——不過,不在主人身邊,我覺得很不安……”靈兒的聲音越發輕飄,臉頰一片緋紅。
“靈兒……”水靈越也已經近前,她望了一眼靈兒,又望了一眼落星河,望了一眼化字仙尊,再俯瞰一眼匍匐在地水無涯,一時間似乎不知該如何表達!表情變幻不停……
落星河似笑非笑,望著水靈越淡淡道:“你是他的女兒?他隻是昏了過去!你帶他去好生修養吧。不要再對我無禮,否則,會吃苦頭……”
“我……”水靈越一愕,俯身望著水無涯,“爹,你瘋瘋癲癲跑到這裏做什麼?娘最不希望你這樣……至少而後,還有我照顧你!唉,你知不知道剛才莫名其妙天降洪水,連我都差點被湮沒……世界這麼亂,你一個沒用的老男人就不要亂跑了……”說罷她勉力抱起了水無涯,她又望了靈兒一眼,“靈兒,我們還會再見麵嗎?”
靈兒望著水靈越,依依不舍,她沉吟道:“我不知道……但主人總是說,有緣分的人,一定會再見麵。”
水靈越望著靈兒,輕輕點了點頭,又望了落星河一眼,將他那副特別的笑容深深烙印在腦海中,隨即,轉身而去……
靈兒有些悵惘,不知不覺間,已經化為應靈劍,依依懸浮在落星河背後。
“落公子,莫非……”化字仙尊對落星河再一抱拳,“適才這柄劍便是天河之怒?”
“不錯。此天河之怒乃是天河之力所蘊育的一柄仙劍,能驅動萬世天洪……不過,天河之中似乎還藏著其它秘密……”落星河星眸凝望著天河,繼而又有些迷惑道,“適才此人乃是水玄靈之體,本是世所罕見,同時亦是劍玄靈之體,他正在與天河之怒完全融合——雙玄靈之體,即便是我,都覺得匪夷所思!如此,他的力量太過強橫,以至於完全無力駕禦,所以才會引發浩劫!我擅自為其決定,抹去了他劍玄靈血脈,將仙劍掠走,或許,對他是一件好事——但活著本身,對他而言十分痛苦,失去摯愛之人的痛苦,不知何時可緩解,又或許,隨著時光蔓延,將會越來越深……”
化字仙尊凝望著落星河:“落公子所言,似乎頗多感同身受——小仙不敢揣摩,但我亦深知眾生之苦,萬靈概莫能外……小仙但願眾生皆安然心悅,雖知是癡夢,卻妄想鬥轉輪回,卻不知當不當為。”
落星河斜睨了化字仙尊一眼:“你這老頭,心裏盤算什麼我自然清楚。隻不過你令我詫異,居然勘破我乃輪回之劍。若我拯救此間……必然劍氣虛耗一空……”
化字仙尊黯然道:“小仙可推測一二……想必落公子此時深陷危機,所以才被迫遁入此間,如此,恐怕自身難保。隻不過,以小仙一人之力,萬難實現輪回逆流……而最終如何定奪,全由落公子自身。”說罷,化字仙尊謙卑而虔誠一躬身。
落星河似笑非笑:“我亦不能勘破所有輪回,否則浩劫便不會發生!至於是否自身難保,倒是不勞誰費心——隻不過,你也清楚,此間浩劫不止於此,後事難料……既然我容你在我身邊,也便表明了我的態度,我會助你,算作我對你為仙之道的認可。”
“小仙……”化字仙尊身體前頃,幾乎躬身到地,“小仙代眾生先謝過落公子……不,是謝過劍尊。”
“哈,哈,哈!”落星河抑揚頓挫一笑,“那便開始吧,事不宜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