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來,這一槍並不甚高明,卻誤打誤撞,恰好選在了秦翔宇最為虛弱、已經無力反擊抑或防禦之時,驚得他一個激靈,瞬間出了頭冷汗,拚命側了側身,險之又險地避了過去,一口真氣卻散了,緩了一緩,自半空中掉落了下來。
那發槍之人限於天資之故,雖四十有餘,仍是一介外圍弟子,卻勝在性格沉穩,即使其他人因為段長軍之故陷入一片大亂的時候,依舊不慌不忙,才能第一時間看到掠空而過的秦翔宇,並下意識地發出一擊,原本不抱什麼希望,不意竟有如此效果,呆了一呆,歡呼著跑了過去。
秦翔宇冷冷一笑,自腰間摸出一樣物事,輕輕摁住,隨著“嗖”的一聲,彈射出一截肉眼幾乎看不到的絲狀物,頭部的鐵鉤堪堪抓住相隔兩丈有餘的屋頂,深深地嵌了進去,隨即鬆開手指,那截絲狀物立即飛快地縮了回去。
隻聽一陣碎裂聲之後,秦翔宇已重重地落在屋脊上,揚手收回那樣物事,正欲邁過屋頂,一股麻癢感卻自左臂而生,竟是那“隨心荼”毒不甘寂寞,於此時發作了,連眨眼都不及,便流遍了全身,雙腿更似變成了木頭,晃了一晃,直挺挺地栽倒在屋脊上,一路滾了下去,想止住身形,卻哪裏做得到,長歎一聲,隻能聽天由命了。
這個過程說起來漫長,實際不過片刻而已,李莫愁剛剛趕到窗邊,見狀,不禁大喜過望:“快快快,有能擒拿住他的,本公子重重有賞…”
一語未畢,站在身旁的“解鈴人”忽地一拳搗了過來,全無防備之下,饒是他身材肥胖不堪,依舊一個趔趄,跌倒在了地上,好在那一拳所附之力極少,隻是摔得屁股一陣生疼,正自不解,卻見一支長箭不偏不倚地射入身後一人的喉嚨中,緊接著,酒樓上下的燈火逐一熄滅,繼而,又聽到厲喝聲、慘叫聲先後響起,登時駭得麵如土色,膽顫心驚道:“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不死心”走過去,伸手將他拉起,溫言道:“公子不必害怕,不過是敵襲罷了,估計是來救那個'墨皇'的。”
“什麼?”李莫愁雖然害怕,但對秦翔宇的怨恨更甚,不由急道,“那快派人出去呀,別讓對方得手了!”
“不死心”搖頭道:“不行,敵情不明,不能輕舉妄動。”
李莫愁氣得火冒三丈,怒道:“既然前輩不肯派人出去,那我自己去!”
說著,就要往外衝去,“不死心”慌忙扯住他,連聲道:“好、好,公子,老夫這就派人去,行了吧?”
李莫愁半信半疑道:“真的?”
“不死心”苦著臉點點頭,見他不再掙紮,這才鬆開手,回頭道:“二弟、三弟、四弟,大哥想派你們去,但你們也應該清楚,聯手作戰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所以,待會下去後,一定要速戰速決,明白嗎?”
“必勝客”三人應了聲是,並肩下去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在李莫愁的感覺中,甚至比“度日如年”還要難熬,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片刺光中,所有的燈火又亮了起來。
李莫愁始終沒有聽到打鬥聲,心中隱隱有了絲不安,快步走到窗邊,隻看了一眼,臉色登即大變。
“不死心”跟著走過去,隻見樓下一片狼藉,而那個“墨皇”更是不見蹤影,轉頭看到“必勝客”正站在不遠處,便喚道:“二弟,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