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藥食同源的悠久曆史(2 / 2)

至春秋時期,《黃帝內經》的藥食理論“毒藥攻邪,五穀為養,五果為肋,五畜為益,五菜為充”為後世所推崇,並記載了如何運用食療藥膳來治療疾病。如治目不瞑之“秫米半夏湯”,其秫米就是食物高粱米;治血枯用“四烏鰂骨一藘茹丸”,其中雀卵及鮑魚汁皆為食物。又在《靈樞·邪氣藏府病形篇》載有“諸小者,陰陽形氣俱不足,勿取以針,而調以甘藥也”,也體現了寓治於食。

漢代,張仲景在其《傷寒雜病論》《金匱要略》中吸收了大量入方的食物,並創製豬膚湯、百合雞子湯、當歸生薑羊肉湯等食療代表方,體現了“食養為主,食治為先”的思想,將辨證論治和辨證食療有機地結合起來,為中醫食療學奠定了理論基石。

在此後醫家們以食為藥,以食代藥,以藥為食,以食療病,廣開法門。以唐代孫思邈《千金要方·食治》所論最為精要,“為醫者當須洞曉病源,知其所犯,以食治之,食療不愈,然後命藥”,還主張“凡欲治病,先以食療,既食療不愈,後乃用藥爾”。並在其《千金翼方·養性·養老大例》中強調“君父有疾,期先命食以療之,食療不愈,然後用藥。故孝子須深知食藥二性”。食物和藥物,用於治療疾病時兩者同時發揮療效,互用互補不可分割,食治具有藥療難以替代的作用,故曰“食當入藥”。這是孫思邈對藥與食的辯證關係的論述,他把食療放在第一的位置,認為食療者才是良醫,並提出“以髒補髒”的髒器療法,如以動物甲狀腺(鹿靨、羊靨)治療缺碘性甲狀腺腫,以動物肝(羊肝、牛肝)治療夜盲症等,將食療理論和實踐完整結合。

(三)第三階段—藥膳、食療、養生階段

宋以後,食療已經習慣化、係統化,甚至專業化,並走向膳食領域,日趨完善。由以元朝忽思慧撰寫的《飲膳正要》對後世影響最大,它把食飲養生與醫療緊密聯係在一起,大篇幅敘論諸飲食菜點,主副食及點心的配膳和烹製方法,並據此而說明其食療作用。從營養學角度提出了有關健康的保養之道,如“補脾胃,益氣力”的乞馬粥,“治陽氣衰敗,五勞七傷”的枸杞羊腎粥,“治虛勞,骨蒸久冷”的山藥粥以及麻子粥、馬齒莧粥等,均有滋補強壯、延年益壽和防治疾病的作用。可見其以“膳”為主,以藥(療)為輔,重在飲食美味,寓治療價值於飲膳之中,開創了藥膳新時代。

明清時期,食療養生的影響更為廣泛,大藥學家李時珍極重視臨床實踐,在其著作《本草綱目》中大量收集了前人及民間的食療方法、食療經驗等,闡明食治對治病養生的重要性。民間有李時珍采藥會壽星的傳說。當李時珍問他有何延年之道時,老隱士指著竹背簍裏的木耳和胡蘿卜說:“山野之人能吃什麼?我是常吃這胡蘿卜燴木耳。”此後,李時珍反複試驗、應用,證實了食用胡蘿卜燴木耳特別有益於人的肝髒、心髒的健康,常食延年益壽。在當時食療並非是獨醫家尊崇,各業俱重視,如朱棣等編撰的《普濟方》是明初以前記載藥粥最多的書籍,劉伯溫《多能鄙事》、朱權《臞仙神隱》以及萬曆進士王象晉《二如亭群芳譜》等書中均有記載,可見食療養生影響廣泛。

清代曹庭棟對藥粥的研究頗有獨到之處,在其編撰的《老老恒言》中列舉養生治病的藥粥100種,根據“調養治疾功能深淺”分為上、中、下三品,十分適於老年體虛者啜用,“亦能體強健享大壽”。在這一時期百姓的飲膳水平普遍提高,宮廷的飲膳自然更上一層樓,特別是食療藥膳盛行,這在《清宮秘方》《清宮食譜》及《清宮醫案和醫方》中都有不少記載。

改革開放以來中醫食療、藥膳與中醫藥事業一樣,取得了長足的發展,當我們漫步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可見生意興隆的食療藥膳飯莊;在商場購物時,花樣翻新、美味適口的中醫食療保健品琳琅滿目。它與飲食文化完全融為一體,自動自覺地回到了“藥食同源”的議題上來,同時擺脫了服食的神秘感,走上了以科學為基礎的食療之路。以上概述了中醫食療在飲食文化大背景下的曆史發展過程,從食養到食治,再發展為藥膳,最後到現代的食療,是一套完整的、有理論、有方法的以飲食為主的醫療保健體係,現代的科學的食療原理,先進的製作流程將推動食療文化的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