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律道:“向老弟,老兄雖然長你幾歲,但也敬你是堂堂一派掌門,你犯不著去假惺惺討好這麼個乳臭未幹的小子!”
熊千千忽然道:“哎喲我說你個‘死禿驢’,看不出來你本事不大,火氣倒還挺大的。”
司徒律一雙眼珠就像要從眼眶裏跳出來,道:“你再說一次?”
熊千千斜睨著他,漫不經心道:“說就說,你本事不大,火氣倒是大得很。”說完又扭過了頭,好像再去看那個禿驢的光頭,她都覺得刺眼。
司徒律怒叫道:“不是這句,是再上一句!”
熊千千雙手叉腰,也是瞪著他道:“哎喲我說你個‘死禿驢’到底有完沒完?”
人群中又有人小聲歎息:“唉,這小姑娘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下誰也救不了她了。”
“萬勝門”門下弟子個個刀法了得,司徒律也不例外,他手底下的萬勝金刀雖然不在身邊,但一個成名已久的高手當然不止是會用刀,拳腳上的功夫也必定了得。
此時他怒氣衝頂,狂叫著就要上前,熊千千一臉不屑道:“來啊來啊,本姑娘難道還怕你這點三腳貓?”
話音未落,司徒律盛怒之下已打出驚天一拳,站在他身旁的人早就遠遠躲在一邊,呼呼拳風之下,竟也感覺兩麵臉頰生疼。
麵對勇猛可怕的拳力,熊千千還是麵帶微笑,不閃不避。方羽躲在她背後,盡管她相信她師父的實力,可也把她嚇得不敢偷眼去瞧。
這一拳卻在中途被人擋下來了,竟然還把司徒律推出了幾步遠。
“司徒兄,現在大局已了,何必再多傷及無辜,可別忘了你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原來是向笑天從旁出手。
他的“逍遙指勁”,講究“逍遙”二字,身法之中自然蘊含輕靈飄動的指法,來時無聲無息,居然把司徒律的拳力巧妙化解。
司徒律見到是向笑天出手阻止,隻好按捺著不發作,道:“你難道沒聽到她剛才說老夫什麼?”
向笑天道:“不管她說了你什麼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朱星寒公子已經離開了。”
在他們爭得不可開交時,朱星寒就已經離開了,除了向笑天,所有人都被司徒律和熊千千的爭吵吸引了去,朱星寒就是在那時候離開的。
朱星寒既然已不在,那這樣爭吵下去也是毫無意義,最多隻會變成一場禿驢因被少女羞辱而尋仇的鬧劇。
熊千千冷笑道:“有些人就是這麼喜歡生事,搞得正事都做不成!”
這句話看起來說的好像是她自己,因為要不是她忽然招惹司徒律,反而沒這麼多事。
但現在從她口中說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去看司徒律,好像多事的人應該是他,而不是熊千千一樣。
這叫司徒律怎能不被激怒。
但他這次總算沒有發作,向笑天的威嚴,確實已讓他知道現在應該忍氣吞聲,況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也是老江湖,這句話自然懂。
熊千千對向笑天笑著拱手,以示感激。
反手拉上方羽離開,誰知這一拉居然沒能拉得動。
她不禁回頭過去。
方羽怔在那裏,雙目癡癡望著朱星寒剛才所站的位置,好像在後悔自己才稍不留神,就錯過了朱星寒離去的身影。
熊千千歎了口氣,反過手指,用手背敲她腦門,道:“走了丫頭,再不走我就把你擱這不管了!”
方羽才如夢初醒,摸著腦袋喊痛,這才發現熊千千已去了老遠,忙追上道:“等,等等我呀師父!”
所有人都走了。
沒有人還會對這裏存在眷戀,這裏有的隻不過是才死去不超過兩個時辰的兩具屍體而已。
但這時候密室還會有人來,這人來的時候十分小心,就像個盯準了一戶大財主的小偷,準備進來洗劫一場時那樣小心謹慎。
可是這裏畢竟不是大財主的家,也不應該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偷的。
所以來的人不僅不是小偷,而且穿著體統,道貌岸然,是位人人見了都會對他肅然起敬的那種人。
他為什麼會到這種地方來?
他來到屍體前,一腳踢開了倒在唐開陽身上的尹獨,他的目標很明確,隻有唐開陽。
這人又探下了身子,用手翻開唐開陽滿是血漬的衣服,從裏麵拿出一樣東西。
忽然有個聲音在輕輕的笑,笑聲中帶著調皮道:“是什麼好東西?也讓我瞧瞧?”
這個聲音,就從他的背後傳入了他的耳際,仿佛後麵的人就在他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