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相信他說的話?”西門敬月一走,方羽就迫不及待地想問清楚,她實在不相信朱星寒會信。
朱星寒對她笑了笑,這是苦笑。他道:“我當然不信,可我們除了相信外,已別無選擇。”
方羽打了個冷顫,表情凝重地看著他,忽也歎道:“我懂了,倘若我們不照做,他也一樣有辦法對付我們,我們最好還是乖乖照做的好。可是……”
朱星寒道:“可是什麼?”
方羽頓了頓,道:“可是我就是不甘心,我們就沒有其他辦法?”盡管她表麵妥協,但這句話卻還是很明顯能體現她實在不情願照辦。
朱星寒想不到她如此倔強,但他能明白方羽的想法,所以他解釋道:“辦法其實有的,隻不過就在那堵牆後麵。”轉而冷笑道:“西門敬月在說那些話的時候確實很假,但說到對唐開陽的不滿時,卻是發自內心的。”
其他情緒或許很容易偽裝得出來,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怨恨,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態,卻是怎麼裝都無法偽裝得毫無破綻的,隻是通常要發現這種破綻也並不容易罷了。所以方羽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朱星寒連這種細微的情緒都能夠分辨得出來,問道:“你為什麼能看出這種事?”
此話一出,就見朱星寒表情在這一刻似乎閃過一絲憂鬱,方羽察覺到了這點,勉強笑道:“這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我就隨便問問,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朱星寒也笑了,道:“可能是因為我也正處在這種仇恨之中,所以我才能看穿西門敬月話裏的怨恨。”
方羽看著他,她能感覺得到朱星寒在說自己有深仇大恨時,卻並未給人感覺充滿怨恨,反而那股說不出來的憂鬱好像更深了。
方羽盡管並不能理解他,但這份心情仿佛已被感染,不禁柔聲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仇恨並不能解決問題,我相信你。”朱星寒對她報以一笑。
他之所以憂鬱,其實還是因為上官瑾,他一想到上官瑾對仇恨的投入,作為兄長的他,心裏就總是不能忘懷。
但現在不是該想這些的時候。
朱星寒道:“西門敬月要我們幫他炸開那堵牆,完全出自於對唐開陽的怨恨,也就是說,牆後麵一定存在著他對唐開陽報複的工具。”
“他要我們幫他炸開牆,而不自己去炸,那是因為他不願冒這個風險,正好我們兩個剛好在這裏,正好可以給他背這個黑鍋,這樣追究起來,唐開陽怎樣都不會追究到他的身上。”
“牆後麵一定存在著一個極大的秘密,西門敬月一定會急著想過去看看,當然他一定不敢自己進去,一定要有個堂而皇之的理由,所以會讓我們先進去,他再以追蹤的理由跟著進去。”
方羽道:“所以我們的希望就全在這個秘密身上!”此話一出,朱星寒不由得一怔,看向方羽。正好方羽也在看著他,二人四目相交,隨即一笑。
雖然現在要靠一個秘密來求生的機會並不大,但二人此刻身陷絕境,彼此就是最大的鼓勵,就是這種鼓勵,不停的推動著他們為活下去創造機會。
二人說話的同時,不知不覺中就已來到了西門敬月所指的隧道,在隧道的某處果然放著兩大箱炸藥,數量不下千斤。
朱星寒道:“要開始了。”方羽點頭道:“嗯。”
朱星寒開啟火筒,點燃了炸藥箱外麵的導火線。隨著一聲震天巨響,石壁坍塌,石壁的後麵,果然現出一個漆黑的洞穴,肉眼完全看不見裏麵存在什麼。
忽然身後笑聲不絕,一人拍著掌道:“做得好,做得好!我西門敬月真是謝謝你二位了,多虧你們才能炸開了這皇天教的禁地。”
西門敬月說這是皇天教禁地?方羽渾身又激靈靈一顫,朱星寒倒是沉住氣道:“然後呢?”
西門敬月笑道:“然後還請二位好人做到底,先幫我進去一探個究竟。事成之後,我當即放你們離開。”
朱星寒已不再管他,在方羽的攙扶下走到了洞穴口,頓覺一股寒流從裏麵冒出,好像還伴隨著一種無聲的怨氣,更顯得裏麵的不尋常,陰森而詭異,讓人不禁顫栗。
方羽似乎又猶豫了。
朱星寒柔聲道:“走吧。”這兩個字就像給了方羽莫大的鼓勵,她深吸一口氣,堅定地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西門敬月並不急著追他們,因為現在他若是進去了,難保過會兒趕過來的士兵也會追進去,他必須等到那些人來了,把他們留在外麵,自己再找理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