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如今主事,唐銘卻是顯得十分的放心,一點兒都不覺得,她這個新手有需要提點的地方,直接放了唐遠懷和唐毅兩人在她的馬車上,自己和唐琴他們湊到了一起。
唐琴和唐悅隻覺唐銘這個安排十分的不妥帖,沒有叫家中的姑娘們都坐在一起不說,她們還要同唐銘這個威嚴如父的人一同坐在一起,倒是便宜了唐峰一個人獨占一輛馬車愜意的很。
“大哥,你倒是心寬的很,就不需要給淼淼指點什麼麼?”
唐悅伸了個懶腰,一點不顧形象的倚在了身後的軟墊上,整個人斜斜的倚靠著,直接占了馬車大半的空間,唐銘對她不滿的眼神仿若沒有看見一般,“要指點麼,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淼淼心黑,從小到大都心黑,她開心就好,左右我們在後頭撐著不是?”
“話說的好聽,還不是因為你篤定了淼淼心黑,卻聰慧的很!”唐悅聽著不認同的搖了搖頭,“大哥,你也是個心黑的,看著心善,分明什麼都清楚,眼看著,我們家的好人都讓你給代表著做了。”
“你以為淼淼自己心裏不清楚啊?”唐琴伸手撿了塊糕團,指尖碾壓著上頭白色的糖霜,撇過頭去看唐銘,“大哥,隻是這次,淼淼這般鋒芒畢露當真好麼,即使她多年不歸家,可她打小那沒出息的誌願怕是一點兒都沒變,如今咱唐府多了個姑爺,你還叫她出頭,真不怕到時候塵埃落定了,她找你秋後算賬啊,這混世小魔王,當年可是連爹爹都敢算計的啊!”
“嗬,她要是不找,才是真出息了。”唐銘失笑,伸手挑開了些簾子,眼中的神色混沌的很,叫人瞧不出任何的東西來,可唐琴和唐悅卻是聽得唐銘的一聲歎息,那歎息裏多是無奈和淒涼。
“今次,非她不可啊,就是她不找過去……”
他眼眸暗了暗,在心中道出了剩下的半句話,“她若不去,自然會有些東西找上門來,避不開躲不過的,是命數!”
唐琴和唐悅兩人對視一眼,並不明白唐銘這忽然而來的,類似多愁善感的言語究竟代表著什麼,往素從不曾傷春悲秋的大哥,竟忽然這般,也是叫人摸不著頭腦,可想想如今的局勢,也覺得,大抵是因為環境還發出的感慨吧。
唐家馬車靠著宮門左側緩緩停下時,兩側早已按著規矩停下了文武朝臣的馬車,唐毅扶著唐淼下了馬車,略瞧了一眼,“淼淼,看來我們雖不是最先到的,卻是叫人滿懷的期待的。”
唐淼順著唐毅手指的方向瞧了一眼,可不是,雖說左邊歸屬於武將馬車停靠的道路已經停了七七八八,可包括慕容伯伯在內的所有武將,竟然都稀稀拉拉的站在宮門前,文臣們雖然沒有若他們這般做的明顯,進出宮門的模樣,未免也忒慢了一些。
“呦,慕容伯伯,怎麼站在這門口不進去啊?”
唐淼率先朝著慕容家的老將軍走去,他衝唐淼身後瞧了瞧,唐家七個子弟,今日倒是來的全了,以唐淼為首,一身的黑色,肅殺的很,可這唐家人,即使是不要依靠身上那黑色的衣裳,走在一起,那肅殺之氣,也足夠了。
“你們就這麼來的?”
很平和的一句問話,一點兒情緒波動都沒有,卻是叫人聽著不由的想著這裏頭包含的更深層的用意。
唐淼淺笑,將手中王權劍交到唐遠懷的手中,“不然還怎麼樣,今天我們不是來參加陰蓄哥哥的選妃宴的麼,選個妃還要邀請了各國的使臣,這般大的陣仗,這選出的王妃一定非同凡響,我啊,俗人一個,進宮來主要是衝著禦膳房師傅的手藝來的。”
她笑眯眯的,一點兒都不似玩笑,甚至還帶上了十分的認真,叫人經不住就要相信了,慕容老將軍麵上一笑,跟上了唐淼的步伐,“是麼,我瞧著你們這一身肅穆的顏色,這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們是來打架的呢?”
“打架?慕容伯伯開什麼玩笑,和誰打,難道是慕容家的那些哥哥們麼?”
她笑著往宮門內走去,慕容端站在他父親身邊,倒是聽得清楚,身子也是跟著一震,他側目瞧了一眼唐淼,唐毅站在她身後,和她之間隻擱了一個人,分明是長相如此接近的兄妹,卻是叫人如何都瞧著不同。
那姑娘的笑容是可以如畫的傾城形容,可盡管那容貌如何動人心脾,都是叫人看不透徹那分明清澈如水的眸子,分明是燦爛的笑容,卻如何都不能感染人,甚至,叫人兀的心中一寒一驚。
唐家人麵上早沒有了往素裏寵溺的笑容,盡管眼中還帶著些對家中老幺關懷的影子,可這一刻,竟再也瞧不出他們身上作為兄長和家姐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唐家軍中嚴明的紀律和尊崇,自踏入宮門那一刻開始,唐家人拋開了家族血緣,僅是以唐淼為首,為帥的一個集體,步入宮門伊始,他們隻是唐淼的部下。
唐淼看著沒帶人,可實際上已經將唐家部下最具有威嚴也最為危險的幾個人,通通帶進了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