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
姬若離喚了她一聲,卻是不知該如何勸她,或許將來,她會與更多的人成為陌路知己,那些曾經親密無間的兄弟、朋友、知己,最後都成了紅塵往事中美好的回憶,然後就如過客般,再無任何交集,這條路,他曾經走過,走的太過艱難,太過落寞,以至於,自己如何都不敢再去回首,因為一旦回頭去看,隻剩下滿目瘡痍。
“不要擔心我,我沒事,隻是發發牢騷而已。”唐淼轉身下了軟榻,衝他笑了笑,“我一下雨心情就不好,而且,靳大爺那黑心鬼想甩了我也沒那麼容易,畢竟他和錢沒仇不是,我們這麼多年狼狽為奸慣了,少了誰都不習慣的。”
她笑的燦爛,若然沒有全然認識那個藏在她兔子皮下的那隻狐狸,或許他便真的信了,因為這姑娘哪怕是偽裝出來的笑容,都太幹淨純粹了,叫他沒有辦法不去相信,又或許,他從不忍心懷疑她的任何舉動和笑容。
可如今,他越是了解她,她笑容中的苦澀,他便是瞧得越是明白,他正欲說什麼,唐毅來喊他們,說是宮裏派人來傳唐淼進宮。
多日來,盛都都是一派平和的模樣,天子自準許了唐慕告老還鄉的折子後,還沒有任何的動向,天子和陰蓄之間的鬧劇,朝臣們被瞞住了,唐家人卻是清楚的很。
天子如今行動了,還選在了如此陰鬱的天氣裏,唐家一家老小都跟著十分的陰鬱。
天子誰都沒找,隻找了唐淼一個人進宮,晌午沒到就將人喊了去,眼瞧著過了晚膳了還沒有回來,叫人等著心情愈加的躁鬱。
也不知是怎麼了,沉悶的天氣變得漆黑可怖,雷聲不斷,天空中時不時閃過將屋瓦照的透涼的驚雷,每每都叫人聽著心驚的很,那雨更是沒完沒了的下,像是要將整個盛都成都淹沒在其中一樣,卷起的風更有要將屋頂掀飛,將大樹連根拔起的架勢。
唐峰覺得,這老天爺也太會添堵了一些,這下個雨,還能將人的心下的七上八下的,在天上再次閃過紫色的閃電之後,他更加是安奈不住的站了起來,左腿不知怎麼的,竟忍不住的抖動,“管家,管家,去瞧瞧淼淼回來沒有!”
他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屋子裏的人都沒有做聲,過了一會兒之後,門房的小廝渾身打的濕漉漉的跑進了外院,不等管家去問,眾人齊齊的衝他看去,望著眾人帶著焦慮的眼神,他耷拉著腦袋搖了搖頭。
“你說這皇上找老七能說什麼?”唐遠懷心焦的嘟囔道。
“是啊,是啊,說什麼能說這麼久,老七都去了多久了?”唐琴附和道。
“這天氣,或許是路太難走了,皇上讓淼淼在宮中躲雨吧。”唐毅淡淡道。
“六弟,這話怕是隻有你才會相信。”唐悅搖了搖頭,“我隻擔心,皇上別是要秋後算賬。”
“秋後算賬,怕是要叫淼淼幫忙才是,爹爹都不掌權了,唐家軍擱到淼淼手裏,他能放心麼,怕是要安撫了收到自己手中才是。”唐峰說著看了看天,底氣卻是沒有方才那麼足了,“隻是這天兒,委實是太過下人了些,選在今天,不管是幹什麼,都怪是瘮人的。”
唐峰話音剛落,天上又是一道驚雷,外頭風聲、雨聲、雷聲混在了一起,天麟這時節什麼時候有過這麼妖邪的氣象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唐家小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期間年長的大夫人和姨娘們也偶爾會說兩句,多少抱怨你和寬慰的話,姬若離默默坐在一邊兒,隻瞧著唐慕和唐銘鎮定自若,尤其唐慕坐的穩如泰山,十分具有威嚴。
“銘兒。”唐慕忽然喚了唐銘,問道,“她走了麼?”
唐銘搖了搖頭,唐慕便又靜默的坐著,隻是他眼眸中帶著些許別樣的情緒,叫姬若離看著十分的在意,他隱約覺得,唐慕是知道什麼內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