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這輩子足夠了,隻孫妙儀的這次行動,便填補了他心中的空缺,即使他死了,也再無遺憾。
就讓他追去黃泉路,和孫妙儀一起對這個黑暗的世界揮手,走入她們的幸福中。
變得麵目可怖的神教聖主,讓明空更加痛苦自責,當真是他將那個天真可愛的況兒一步步推到魔鬼的巢穴中的嗎,他開始反省,開始捫心自問。他對此,究竟應該擔受多少罪過。
“大師兄,他發狂了,你和清兒先退下!”
言畢,明空就打算上前,如若他實在無法將神教聖主變為正常人,就讓他二人一起死去,到閻王那裏,他慢慢恕罪,而後安心給況兒選個好人家,看著他投胎轉世。
依舊雲裏霧裏的無為一把將明空拉回,眸色嚴厲的搖頭:
“掌門師弟,萬萬不可,你沒看到他渾身是毒嗎?一旦沾上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不知道神教聖主同明空之間發生些過什麼,但無為看到了明空眼底深深的懺悔和愧疚。
所以,無為不想明空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在眾人都不曾關注的轎子的後麵,黎落的屍體,冷冰冰的躺在那兒,她依舊清美娟麗,依舊盛世容顏。隻是不再有生機和活力。
不知為何,黎落頭上那根彥塵曾經送給她的材質稀奇的白玉簪,忽然散發出一圈溫和的金色光暈,那光暈漸漸將黎落的整個身體包圍,不可思議的升起——
“你看那是什麼——”
一名無齡弟子驚呼後,眾人都朝黎落的屍體望去,卻見死去的黎落居然憑空升起,逐漸浮上半空。
遠空的層層霧氣裏,彥塵踩著一朵祥雲,麵色淡若止水的凝著黎落慢慢向自己飄來。
待黎落飄到他的懷中,黎落頭上的發簪變成一截散發著幽幽綠光的白骨,彥塵將白骨揣到懷中,一聲長哨,喚來了耳鼠,才將黎落交給竟然會流眼淚的耳鼠。
耳鼠馱著黎落,小心翼翼的朝遠空飛去,似乎是想把黎落帶到它所認為的主人示意的最安全的地方。
然後,彥塵才如大羅金仙降世一般,慢慢飄落到眾人的視線中。
原來,彥塵在感知到黎落有危險後,就立刻朝無齡山駛來,停在無齡上空,遍山巡視黎落的身影的時候,唯有生前的孫妙儀看到了彥塵,故而,那孫妙儀才對神教聖主說——撤。
彥塵感知不到黎落的靈力和氣息之際,就知道黎落已經死了的事實。
可是,無齡山如此之大,他如何將他的小仙子帶回他們曾經的家。彥塵想到了那根用他自己的仙骨所煉化的白玉簪,這才通過感應找到了被蘇錦雲藏在攆轎下的屍體。
黎落此前大難不死,已經讓彥塵怒不可遏,此次黎落當真身亡,彥塵的情緒難道一點波瀾也無了嗎?
不,越是冷靜,越是可怕這句話,不隻適用於凡人,也適用於彥塵這般逆天的存在。
彥塵曾說——若無齡再度傷害黎落,那麼無齡就可以從世界上消失了。
這一次,並非無齡害死的黎落,彥塵也並非黑白不分之人,所以——他隻會讓神教不複存在。至於無齡,彥塵將永不讓黎落再踏足。
出現在眾人視線裏的彥塵,正好撞見了來向明空稟告黎落已死的平笙。
對上彥塵那沒有任何內容同溫度的雙眼,平笙猛咽口水,心裏忐忑不已。
而清風,在孫妙儀被無為打死的時候就已經陷入糊塗狀態,此刻驚聞黎落死了,他的眼神,像被吹滅了星空的暗夜,再無光彩。隻留下一些不願相信的傷痛與淒楚,能讓人看出他對黎落的在乎。
方子配依舊停留在轉身愕然的狀態,甚至還比劃著招式正對不遠處的敵人。
沒有人敢在此刻去說些什麼,彥塵淡淡的掃了眼將無齡觀山頭圍了個水泄不通的神教門人,這才大開殺戒。
與神教聖主想要嗜血成魔的殺心不同,彥塵這極其冷靜的表現,更加讓人生出莫名的恐懼和壓抑感。
他甚至連一句話也沒有,就將天地元氣引進自己的體內,他的周圍泛起一圈圈巨大的銀色光暈,那光暈灼人眼眸,讓人不能直視。
幾乎在眾人閉目的躲避光線刺眼的那個刹那,彥塵就已經一招滅掉了所有挑釁無齡的神教小走卒。
唯有從遠方遙望無齡山,才能看清彥塵剛才是如何做的——
他引進無齡的天地元氣,經由他的提煉變得更加純正和具有殺傷力,為無齡山鍍上一層金色光澤,那光澤消失的時候,覆蓋了整座無齡的純正天地元氣就過濾了所有流淌在無齡山的妖邪之氣。這妖邪之氣——就是那些在神教修過邪功,本事並不大的小嘍囉身上散發出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