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
丁柔找出記載燕王動向的密報,揉了揉太陽穴,莫不是她想錯了?因為受了丁敏的影響而疑神疑鬼?安國夫人說道:“這事著急不得,你且放心,我會多看著燕王。”
丁柔擺了擺手,“也不能總是盯著燕王,許是我想多了,隻是我不相信得勢了十幾年差一點成為太子殿下的人會因為厭倦紅塵而出家,如果沒有嚐過權柄的滋味倒也罷了,可燕王殿下……”
不能說得太明顯,哪怕對麵做得人是安國夫人,“總之,朝堂上有什麼事兒,您不可隱瞞我的。”
“好,我答應你。”
安國夫人應承下來,丁柔回到府邸,但凡北疆總督尹承善所請,文熙帝沒有不準奏的,也有禦史彈劾北疆總督排除異己,但文熙帝信任尹承善,對彈劾尹承善的禦史,大多是杖責的,將北疆的軍政大全都交給尹承善。
如此信任,尹承善的回報卻並不顯著,北疆雖然有條理了一些,然在形勢上還是比較嚴峻的,丁柔也不知道文熙帝對尹承善的信任能持續多久,難怪他臨走前下了軍令狀,說了三年之期,文熙帝無論如何都會等三年。
尹承善風光又危險,丁柔在京城也是一樣,有人巴結奉承,亦有人對丁柔不敬,哪怕她是一品夫人,是帝國縣主,一樣有耿直的夫人們給她臉色看,仿佛他們夫妻是投機取巧的人一般。
幾次安國夫人都想給丁柔出頭,都被丁柔給勸住了。丁柔盡量少出門,安心在府裏待產,八月之後,丁柔再生下一子,文熙帝一樣賜名尹睿明。在兒子滿周歲之後,丁柔知曉他們母子都不能離開京城,以頻頻做惡夢為緣由,讓柳氏去江南找尋隱士解夢。
柳氏是不願意去的,但架不住丁柔逐漸的消瘦,她又不能真的看丁柔夜不能寐,便動身去了江南,丁柔在柳氏走了之後,給在上海的船王送去一封私信,將柳氏鄭重托付給他三年,給了他三年的機會,如果還不能讓柳氏點頭答應的話,丁柔也沒法子可想了。
尹睿明二歲的時候,尹承善同齊恒打了一個大勝仗,文熙帝的賞賜尤為的豐厚,但這一年丁家老太爺病重,不太外出的丁丁柔主動回了娘家侍奉,可在丁柔如此風光的時候,丁老太爺卻責罵丁柔不孝,在彌留之時,強行命令丁棟將丁柔從族譜中除名,誰勸也他也不聽,丁柔苦求未果,一怒之下砸了丁家的傳家寶,被丁老太爺打了兩巴掌,丁棟無法,隻能將以丁柔狂妄的名義,將她驅逐出家門。
“你到底要作什麼?”安國夫人聽了消息,趕到了尹家怒罵丁柔,“好好的日子不過,你想什麼?”
丁柔眸色暗淡,尹睿陽抱住安國夫人,“母親背著人的時候哭了好久,曾祖母,你不能怪母親。”
“外麵的人都說你狂妄,都說你忘本,丁柔,你怎麼變成這樣?被幾句阿諛奉承的話給弄糊塗了?”
最近兩年,丁柔確實過得比較囂張,很少同安國夫人見麵,但凡宴會她必將囂張行事,看誰不順眼,也不會忍著,大多人都說她是仗著尹承善,尹承善在北疆一言堂,任誰的建議,也不聽。
“外祖母,我不想騙你,夫君走之前再三說,讓我相信他,他好好的在北疆為何會這麼說?”
丁柔嘴唇顏色很淡的,“皇上的書案上頭,堆滿了彈劾尹承善不臣之心的奏折,如果信陽王在一線峽得勝還好,一旦失敗,三年間,我得罪了不少人,他得罪的人更多,欲加之罪……外祖母,北疆現在的實力有帝國三分之一,夫君在廣州,江南都創下過極好的名聲,這些都是他的原罪,皇上已經有兩個月沒見您了吧。”
“不會,皇兄不會懷疑尹承善,懷疑我。”
“皇上是不會懷疑您,但您不是夫君,一線峽之戰決定了很多人的命運,祖父的乞骸骨的折子已經承上去了,一旦有個意外,陛下念在同祖父昔日的情分上,如何都會保全丁家。”
安國夫人眼角濕潤,“小柔,你什麼時候有這種想法的?為什麼不同我?咳咳……咳咳咳……”
丁柔抬起眼眸,看得到安國夫人的桑老倦怠的容顏,她曾經挺直的腰背也彎曲了,最近兩年更是添了許多的病症,“您身體不好,我不想讓您再我操心,逐出族譜本就是防著最壞的狀況,一旦證明是我想多了,回到丁家是父親一句話的事兒。”
“可是你的名聲……”
“名聲不要緊,我隻希望我在意的人能平安,我不想牽連任何人。”
安國夫人見到丁柔平靜之極的臉色,悔恨,愧疚,不忍,她知曉丁柔顧慮得是對的,文熙帝也老了,尤為可恨的是幕後黑手到現在還找不到。帝王都是有疑心病,文熙帝對尹承善的疑心不少,如今不過是表麵上罷了,“我真不應該放他去做北疆總督,這些應該是我來承受的。”
“您別這麼說,誰在夫君如今的位置上,都是一樣的,外祖母,陛下真的還好嗎?”
安國夫人抓住丁柔的手臂,“什麼意思?”
丁柔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不知道,總是覺得有些事情不太對勁,前兩日我入宮的時候,皇後娘娘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