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仿佛明白了似的,主動同丁柔提起了柳氏,仿佛柳氏故去了一般,用帕子擦拭了眼角,感懷的說道:“聽說你有好消息之後會,我呀去祠堂裏給她上了香,她最疼的就是你,不知曉得高興成什麼樣兒。”
丁柔低聲說:“姨娘會很高興的,她更高興您疼愛女兒。”
“你也是我女兒,不疼你疼誰?你的兄弟姐妹,無論嫡出還是庶出都是我的兒女,我盼著你們幸福,也盼著蕭兒能光宗耀祖,我還等著受你們的孝順,做老太君。”
大太太這表白,暗中告訴丁柔,為了丁家,為了兒女她斷不會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她最看重最關心的人是兒女,對丁棟的那點情誼或者吃味兒反倒是靠了後,旁人別想從她口中知曉什麼,大太太的手搭著膝蓋,“你們姐妹都是懂事的,唯有丁敏……真真是不知怎麼說她了人,方才她是不是見過你,跟著丁敏的媽媽中有我調教出來的,必然不會眼看著她再懵懵懂懂的闖下不可挽回的禍事。”
“讓母親費心了,三姐姐總會明白您的苦心。”
“經一事,長一智,希望她能明白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短短不能做。”
大太太抿了抿發鬢,“說句打嘴的話,安陽郡主雖然對你是極好的,但終究是義母。六女婿在進程還說,如今……你一個有身子的婦人暫且安心養胎,安陽郡主真疼你的話,不會責怪你,如果累出病來,我會心疼的,六丫頭可不許同丁敏學,到處亂晃。”
對大太太的提點,丁柔很是感謝,她此時是不易過多的同信陽王府有牽扯,難免會讓人聯想到什麼,既然這股風暴是直奔安國夫人去的,躲在暗處的主謀必定注意著動向。
“自從安國夫人……我還從沒見過安陽郡主,也沒去過王府上。”
大太太安撫般拍了拍丁柔的手臂,“安國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你若實在是不放心,去個一趟兩趟也沒什麼關係,但且記得不可牽扯太深,你也得為六女婿著想,他的仕途老爺都說是極好的。”
“我明白的。”丁柔應了,大太太交代丁柔應該注意的事項,對她宛如對待親身女兒一般細心周到,丁柔完全放下心事,認真得聽大太太的經驗。
“主子,太夫人讓人來看看六姑奶奶是不是……”
大太太笑道:“你祖母是著急了,她總是提起你,隻是最近天冷路滑的,我不放心她去看你,六丫頭快去看看你祖母,多陪她待一會,我晚膳時就不過去了。”
“女兒先告辭,多謝母親。”
丁柔屈膝後離開,大太太低頭看著尚且泛著熱氣的茶盞,對李媽媽感歎:“這丫頭心思太重,但我做丁家長房長媳也不是白給的,為了那丁點得醋意還能分不清孰重孰輕?光看她……好在她心善,要不我非訓她一頓不可。”
“主子哪裏舍得六姑奶奶?大小姐總是勸著您,你生養得大小姐,五小姐才真真是心善。”
“我差一點就讓六丫頭……雖然接她回府的想法有出入,但怡兒還活著,如果沒她,怡兒怕是……當時再豬油蒙了心,怡兒的體麵都得折進去,我偏偏有苦說不出,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沒讓丁柔去做蘭陵侯繼室,大太太有慶幸有後怕,丁柔可不是丁敏,心眼太多,背景太硬,不是她能算計的,好好的捧著她也就是了,活了四十多年,還有什麼是放不開的?
丁柔去太夫人院落的時候,唇邊多了幾分自嘲的笑容,她小看了大太太,曆練了一輩子的當家主母可不是衝動的人。
沒等丁柔行禮,太夫人就拉住了她,摸了摸她的臉頰,眼裏閃過幾分笑意:“你回娘家作什麼來了?方才丁敏才來過為嶽寧侯求情,你呢?“
丁柔臉羞得通紅,依偎進太夫人的懷裏,“祖母,不許笑我。”
“鬼機靈,”太夫人拍了丁柔的後背,“就不想想,府裏有我在哪裏會出事?我屢次三番說過我隻認你母親做兒媳婦,她還怕什麼?最近兩年你父親修身養性了,但這麼多年你母親心灰意冷……六丫頭,心如果涼了,在想捂熱太難太難,男子的心也是一樣,你同尹承善可得好好的,有些事寧可說開了,也別各自埋在心裏存了疙瘩。”
“我聽祖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