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雲能看出嶽寧侯府的亭台樓閣的精致,不愧是曾經的第一列侯,在京城的宅子真是壯觀,丁雲隻去過楚淩王府一次,別的勳貴之家嫌少會登門,嶽寧侯比蘭陵侯府還要……富庶,這一點丁雲知曉,可三姐姐弄出這麼打的動靜,讓二三十的下人圍著她,丁敏到底要做什麼?
向她顯擺?丁雲看到停在一旁的軟轎心裏更為不悅,軟轎的簾子都是用珍珠瓚成的,“我不習慣乘坐轎子,也比不得嶽寧侯夫人尊貴,我走著過去就是了。”
夏荷低聲說:“夫人怕七姑奶奶累到,才讓奴婢準備……”
夏荷很有自知之明,她今日穿成這幅樣子並非她所想,隻是知曉丁敏的心思不得不如此,但丁敏新提拔起來的丫頭可是眼高於頂,看不上夏荷這樣前輩,咯咯的笑道:“您不知,侯府太大了,我們夫人是怕您累著且迷路。”
丁雲眉頭皺了更緊,”你是誰?侯府的哪位主子?”
“我……我……”
”一個丫頭罷了,我是朝廷六品禦史的夫人,你滿口的不敬,你家主子就是如此管教你的?主子不主子,奴婢不奴婢的,旁得我懶得費心,但也容不得你個奴婢爬到我頭上去。“
丁雲冷著麵容,語氣相當的不客氣,“既然嶽寧侯夫人如此待客,我不去也罷,她過富貴的日子,我也不見得窮得上門打秋風,讓個奴婢欺辱了。”
丁雲轉身就要重新上馬車,夏荷轉身狠狠瞪了一眼身後的小丫頭們,一個個眼高於頂,豈不知丁家小姐哪個是好惹的?七姑奶奶可是二房唯一的嫡出,雖然平時一直不作聲,但那骨子裏的傲氣豈是一個丫頭能欺辱的?
“來人,將連翹壓下去,重重責罰。”
“喏。”
夏荷是丁敏身邊的大丫頭,在侯府很有權威,她處置了輕佻的丫頭之後,快步走到丁雲身邊,“七姑奶奶別為一個不相幹沒眼色的下人動氣,夫人一直候著您。”
丁雲臉上的寒霜稍微的去了一分,“嶽寧侯夫人等著我?”
“主子說同您有要事相商,您就這麼走了,奴婢無法向夫人交代。”
丁雲並非想著離開嶽寧侯府,丁敏的小心思她知曉,不就是是好勝炫富?除了這些金銀身外之物,她那點比自己過得好?不說別的,侯府後宅夠亂得,還有個懂事的繼子,他怎麼都不會講丁敏當親娘看。
梅家沒短到她吃喝用度,她真心沒羨慕嶽寧侯府潑天的富貴,丁敏死活讓她過來一定是有事,丁雲說道:“走吧,我去看看侯爺夫人有什麼話說。”
軟轎丁雲是不會坐得,雖然侯府大,但半刻鍾的功夫也走到了丁敏待客的客廳,丁敏也知曉了消息,嘴上埋怨著不懂眼色的丫頭,心裏並不在意,她環視四周的家具擺設,珍寶閣上的古董,哪一件不是珍品,比記憶中蘭陵侯夫人的氣派得多。
當年她再見到已經成為蘭陵侯夫人的劉妹妹,她是羨慕的,也是嫉妒的,午夜夢會想擺脫梅家的清貧日子……丁雲本來就是嫡女,來到更為顯貴的嶽寧侯府定然感觸比她當時還深,雖然丫頭可惡,但丁雲趁著發作丫頭的機會,也是在宣泄胸中的鬱悶。
她是庶女竟然可以壓到二叔家唯一的嫡女,丁敏心情極為的愉悅,唯一讓她不滿得是,丁柔……她最想看見的丁柔一直沒有機會來嶽寧侯府,看不到讓她的羨慕嫉妒,丁敏深深的覺得遺憾。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算了,偏偏丁柔每一次都將她的風頭搶個一分不剩,尹承善那樣市儈陰狠的人竟然為丁柔拒接下聖旨,為她同嘉柔縣主徹底翻臉,那般情深意重的人竟然是尹承善,丁敏每次想到此處,就感覺百抓撓心,隻要聽見旁人誇獎丁柔,她就很鬱悶,丁柔到底哪裏好?
”回夫人,七姑奶奶到了。”
棉布簾櫳挑開,丁雲走近客廳,撲麵而來的熏香清新而不膩人,珠翠環繞著宛若神妃仙子一樣的丁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