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的文熙帝對廣州知府叛國的事情保持沉默,在早朝時有人試探的提起此事,文熙帝說了一句:“朕相信兩廣總督,相信兩廣的官員,再沒定案之前,朕不想聽眾卿的說辭。”
皇帝表現得如此明顯,再冒著未知的凶險諫言很不恰當,從廣州傳來的消息看,兩廣總督派人搜府被尹承善的夫人丁氏有禮貌的回絕,文熙帝也沒頒布聖旨下令查抄知府府邸,京城的老狐狸們隱藏到了暗處,除了命人密切注意廣州的動向之外,一個個看不出任何異狀。
而丁柔的名字在京城初次被人知曉,在如此嚴峻的形勢下,能見總督府的人打發走實屬不易,而且外人不管是誰都無法知曉知府府邸的事兒,據說她將下人官得很嚴,府邸也沒見一絲的慌亂。
因為成功阻止姨娘上京城求援,文熙帝的態度有很奇怪,尹大學士遲遲無法下決心將尹承善開出宗祖,雖然楊氏暗自示意他不開除尹承善,將來定罪他們無法逃脫幹係,嫡長子對尹大學士也是如此建議的,然尹大學士堅持了他的想法,再看看等到有確切的消息再開除尹承善也不晚。
雖然尹大學士對兒子太出風頭,壓他一籌很是不滿,但他也明白尹家能否榮耀指望幾個嫡子是不成的,關鍵看得是尹承善,一旦尹承善鹹魚翻身,榮耀回京的話,尹家會顏麵盡失,因此尹大學士第一次反對了楊氏的意見,並因此一振夫綱。
楊氏巴不得尹承善一家死光光,如此她也可以打丁柔的私房銀子,嫁妝以丁家的清貴來說,即便來討要,也不會全部拿走,楊氏更想看著丁柔淒淒慘慘的上門哀求她,因此剛生下一病弱的男孩兒的楊氏對丁柔恨上加恨,不是她屢屢讓她生氣,老來子如何會羸弱?
況且大夫也說過,因小兒子從娘胎帶來陰鬱之氣,他這輩子都得心平氣和,不可生一點點的氣,可人活在世上哪有不生氣的人?雖然小兒子病弱,但楊氏愛子之心還在,很是疼惜他,老兒子不哭不笑木訥的樣子,楊氏真心難受,不恨丁柔恨誰?她將丁柔當成魔星。
大兒媳婦好不容易有孕,雖然沒像楊氏懷孕時三災八難的,但她卻生下了個健康的女兒,這讓一直期盼嫡孫的楊氏心裏更是窩火,全是丁柔弄的。
坐月子的時候又趕上尹承善發生這樣的大事,楊氏心思活泛了,也顧不上一上虛弱的身體同可信的媽媽商量起來,如果能將丁柔抓回來虐一番,然無論她如何賣弄唇舌,尹大學士隻讓她好生將養,別得不讓她操心。
如今楊氏頭上捂著額抹,問夏媽媽:“她就沒個消息?按說她早就應該回來懇求我了?”
夏媽媽搖搖頭,壓低聲音說:“老奴剛聽到消息的時候也認為姨娘應該會回京,可如今還沒到,您看是不是四奶奶將她阻攔下了?”
楊氏咬牙切齒道:“有這個可能,她就是不想我痛快,你去廣州一趟,務必要見到她,如何說料想我不用教你了,即便將她弄不回京城,也得把丁氏的心思攪和亂了,尹承善短命且是叛國,記得去拜祭一下他,尹家的祖墳可沒有他的地方。”
楊氏對庶子庶女一慣不在意,采用放養奴養的辦法,庶子永遠會仰仗著她兒子的鼻息過活,是嫡子的踏腳石,但尹承善突然崛起,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樣,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尹承善已經非她可以阻止打壓了,楊氏為了出氣變著法子折磨他生母,每次看他那憤恨難平的痛苦樣子,楊氏感覺氣順了。
自從他娶了丁氏那個賤人之後,在後宅裏一直順風順水的楊氏屢屢被丁柔算計,將她出氣筒帶到廣州去做誥命夫人去了,楊氏麵目猙獰,“勾引老爺的賤1人配得上誥命之位?呸,這回我倒是要看看丁氏還能弄出什麼花樣來?隻要尹承善一定罪,她就是個流放的命兒。”
“太太別氣壞了身子,如今不曉得她怎麼難過呢,老奴聽說她娘家可是沒一點動靜,丁大人在朝堂上連聲都不敢出,外麵人都看著丁家呢,如果串聯鬧出什麼動靜,陛下絕饒不了他們。”
“可陛下這時候沒動靜,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事?”
楊氏有幾分懷疑文熙帝的用意,他還記得隻要是叛國的罪臣在文熙帝手中都是很悲慘的,當時聽說尹承善的事後,她一力主張將他驅逐出尹家並非全然為了泄恨,楊氏更為擔心他的兒女們。
夏媽媽哪裏懂得大事?是是挑揀外麵的傳言加工整合一下說給楊氏聽,無非就是陛下沒住你在等監察院的回報,於統領就快到達廣州了,“她是黑心的人兒,辜負了太太的信任,還敢接受誥命,老天爺的報應來了,她哪裏逃得開您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