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讓王媽媽去陪著姨娘也是擔心她們兩個在姨娘麵前裝乖,對尹承善的生母,丁柔可沒對柳氏放心。
天色傍晚時,他們一行趕到了驛站歇息,出示公文,驛站的人很熱情的接待尹承善,但卻抱歉的對尹承善說:“上房住的是回京述職的福建總兵,卑職給您安排在西廂房如何?”
尹承善也沒為難他,點頭答應了,福建總兵比他官職高,何況人家早到,沒有讓他讓出正房的道理。尹承善安置下來,見丁柔倦怠的靠在炕上,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你先歇著,一會驛站的人會給你送些熱湯過來。”
丁柔說道:“夫君是打算見福建總兵?”
“出京城之時,聽說福建海上不太平,皇上召他回京述職也在於此。”
丁柔被尹承善按住,他搖頭道:“你別同我折騰了,海上大不了是小打小鬧,沒什麼大事。”
丁柔已經托人將福建,兩廣的官員都打聽清楚了,就連官員的家眷姓氏,她也熟記在心,“嵐心,把箱子打開,我記得有一汝窯的釉瓷盤子來著,找到盤子放到寶藍色天鵝絨的盒子裏。”
“是,四奶奶。”嵐心翻箱子去了,丁柔對尹承善說:“我恍惚記得總兵大人對母極為孝順,他母親偏愛釉瓷,老夫人不喜歡花花綠綠的禮盒,你一並帶過去。”
尹承善放心的笑道:“難為夫人記得如此清楚。”
丁柔斜睨了他一眼,尹承善手碰碰她的嘴唇,可惜,小日子……尹承善落在丁柔腹部的目光露出一分遺憾。
嵐心準備好禮盒交給尹承善,丁柔叮囑:“劉總兵脾氣暴躁,夫君多注意些,當兵之人很難中意書生秀才。”
目送尹承善離去,丁柔按了按額頭,他是失望沒有懷上孩子吧,丁柔原本的身體經過那場大病虧了一些,雖然其後有太夫人幫著調養,又有王媽媽等人的補藥方子,但楊八妹曾說過,她有身子不能著急。
丁柔盡量的放輕鬆心情,子嗣緣無論她前生今世都很淡薄,凡事順其自然好了。齊媽媽端著湯碗進門,“四奶奶趁熱喝了吧。”
小日子的時候調理更是疏忽不得,丁柔喝了湯藥,問道:“姨娘安頓好了?”
“王媽媽陪著她,四奶奶放心就是。”
“夫君去見總兵,一定會飲酒,一會熬點醒酒燙。”丁柔躺不住,起身說:“擺飯時,請姨娘過來,我陪她一起用。”
“是。”
用晚膳時,坐在丁柔對麵的李姨娘連手都不會放了,好像屁股下麵有針紮她一般,丁柔沒熱情的給她夾菜,怕再嚇到仿佛兔子一樣的姨娘。
見丁柔平靜的吃菜吃飯,她才稍稍放心,垂頭吃著飯菜,雅菊的聲音傳來:“四奶奶,櫻紅肚子不舒服,奴婢看得請大夫來看看。”
丁柔慢慢的放下筷子,笑吟吟的說:“姨娘慢用。”
“去找大夫給她看看。”
“是。”
在廂房躺著的櫻紅聽見大夫說她是鬧肚子,得休養幾日後,眸子瞬間沉寂了下來,“大夫,我還能伺主子嗎?”
“你現在不成,躺上兩三日就好了。”大夫以為官眷太過刻薄,把小丫頭不當人用,對雅菊說:“得歇息五日,病好後半月不能做重活。”
“知曉了。”
雅菊送走了大夫,給櫻紅倒水時被她拽住袖口,“你為什麼要害我?”
雅菊低聲說道:“我的主子是四奶奶。”
櫻紅委屈的說:“我從未想過害四奶奶,我可以不聽太太的,我隻認四奶奶啊。”
“對不住,四奶奶不信你。”雅菊將茶杯放在她手中,“四少爺是知府為你病情耽擱不得,你留在此處養病吧,等這休養好了,坐馬車回京城去,四奶奶是心慈的人,不忍你同老子娘分開。”
櫻紅痛苦的闔眼,“柳綠呢?”
“四奶奶吩咐,如果她想陪你回去的話,四奶奶會成全。”
雅菊說完這句話離開了,櫻紅苦澀的笑著,她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沒想過四奶奶如此不留情麵,就不怕京城的議論她善妒?
深夜十分,丁柔睡得香甜,泛著寒氣的小腹好像也被發熱的東西蓋住,“嗯?”
“小柔,我回來了。”
“嗯。”
丁柔在他懷裏繼續安睡,方才還醉醺醺的尹承善吻了吻妻子的臉頰,眼睛晶亮,興奮的沉吟:“夫人,廣州許是再有海戰,有大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