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出閣時同祖母並不親,母親又是個不關心她的,這幾年……她對丁府的記憶慢慢的模糊了,不是拚死一搏,她……早就死了吧,丁惠嘴唇微動,丁柔閃到她麵前,“二姐姐,您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再說。”
丁柔看出丁惠的為難,能讓她如此的隻有女兒,據方才說她也病了,不方便外出,等病好後再來拜見長輩,是扣著的人質?以丁家的臉麵萬不能做到去孫家搶人的,京城雖然很大,但禦史也多,稍有不慎,這些禦史會彈劾丁棟丁蕭。
丁家最要要緊的兩個人,十個丁惠也不換他們的仕途名聲。瞥見惺惺作態關切丁惠的孫繼祖,他靠近時,丁柔撤了一下丁惠的胳膊,腳下仿佛不穩,手中的茶盞飛出去了,一杯熱茶劈頭蓋臉的澆下,丁柔想過孫繼祖會湊近防止自己給丁惠暗自通消息,讓文麗準備的茶水都是最燙的,果然用上了, 從見到孫繼祖開始,她早就想這麼做了。
孫繼祖白淨的臉頰被燙起了水泡,他也是被寵著長大的,何時受過這等委屈?帶著水泡的麵容有些猙獰陰狠,在他發難前,丁柔仿佛連珠炮一樣。
“我給二姐姐上茶盞,你過來做什麼?丁府上可是個有規矩的人家,你同我們未出閣的姨妹理應避讓開的,我一直在太夫人身邊,鮮少見外男,你突然不守規矩的上來……我……我一緊張茶杯就飛了。”
“你……”
孫繼祖氣得牙癢癢,都是他的錯?凡是長眼睛的都知道丁柔是故意的,孫繼祖環顧一圈,上至太夫人,下至丫頭沒一人給他作證,孫繼祖摸了一把燙傷,“丁家……”
“你初來乍到不知丁家的規矩,正經的詩禮傳家都這樣受著禮教規矩,我記得前一陣的孫府上,你怕是不知道孫大人,他是禮部侍郎,孫大人的女婿多看了兩眼姨妹,孫大人就責打了他一頓,姨妹同姐夫……是得避會的。”
丁柔說這番話也不是造謠,孫大人卻是打了女婿,但是不是因為偷看小姨子,各種傳說都有,丁柔不過是說了一種罷了。
孫繼祖見周圍的夫人點頭,他隻能忍一時之氣,此時丁惠起身,剛想開口,眼睛一翻暈了過去,丁柔手疾眼快的扶住丁惠,“二姐姐,二姐姐。”
二太太慌忙上前,道:“請大夫。”
“二嬸,我瞧著二姐姐不好,別輕易移動了,在我屋裏歇一會吧。”
“就這麼定了,三丫頭你扶著她去六丫兒的屋裏。”老太太一錘定音,同丁柔配合默契,二太太應下了,同丁敏攙扶著丁惠離去。
丁柔對想要阻止的孫繼祖道:“你別急,二姐姐修養兩日就會好的,二嬸是關心則亂,讓大夫來看看也能更放心些。”
“夫人的身體不好,我知曉,她住在娘家……”
“大哥前陣子還說起你的才學不錯,今日大哥,父親都在書房,二姐夫不想見見父親嗎?二嬸早就收拾好了院子,二姐夫暫且住上幾日,等二姐姐沒事了,再走不遲。”
外表光鮮自以為文采出眾的孫繼祖肯來京城,就是為了走通丁棟的門路,他可是正兒八經的侄女婿,在講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古代,不肯關照親族,同樣會被禦史彈劾為不念親情,許多名臣即便入了內閣,也不肯虧待親族,雖然不會因私廢公,但如何都會盡可能關照族裏。
孫繼祖能忽悠動丁梁將丁惠許配給他,自然想著憑著他的學識,俊俏再打動丁棟,即便不能娶到丁敏,也能在他麵前留下個好印象。他很有信心丁家不知道丁惠的遭遇,在他眼裏這些遭遇也沒什麼,都是丁惠不賢惠,而且他也有把握丁惠不會亂說,所以拱了拱手:“早就想拜望伯父,如此打擾了。”
太夫人讓人領著孫繼祖去書房,丁柔退回到太夫人身邊,大太太說道:“蕭兒同我說了二姑爺,十足的繡花枕頭,他去見老爺是挨訓的去了,蕭兒心裏有數的,”
大太太看了一眼垂頭的丁柔,歎息一聲,“你待如何?”
“先以他的名義把外甥女接回來吧。”
太夫人勾勾嘴角,拍了拍丁柔的手,“我既然說一切都交給你,你就做去。”
‘姝丫頭,你幫著六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