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第一次聽太夫人說起太祖帝後的往事,聽得極為認真,妻子跟著他受苦受難,造反爭奪天下時,隨時都會喪命,等到功成名就了,卻寵愛皇貴妃,以為被封為皇後的妻子便不會難受委屈?憑什麼熬過困難危險後,該享福了就得獨守空房?看著丈夫寵愛別的女人。
丁柔為太夫人按摩肩膀,“後來呢?”
“你很想知道?”太夫人眉梢微挑,丁柔不欲隱瞞,“孫女敬仰太祖皇後。”
“皇貴妃恃寵而驕,給隱王求得最大最富庶的封地,太祖皇後忍了,隨後因一言不合,皇貴妃同當時的太子妃爭吵,太子妃當時身懷六甲……被太祖皇帝罰跪,最終小產……生生的滑落了男胎兒,傷了身子,太醫斷定再難有身孕,太子妃是為了太子,因此當今皇後雖然無子,但後位穩固,皇上雖然後宮嬪妃很多,但無一人能威脅皇後之位。”
“太祖皇後忍了?”
“沒有。”
太夫人打開炕上的櫃子,從裏麵取出一個木盒子,鄭重的交給丁柔,“裏麵放著殘卷手劄,有些記載了當年的秘聞,太祖皇後去世前,焚毀手記,並將許多記載她同太祖皇帝的書籍燒毀,世人再難當初的事兒,隻記得太祖帝後因撞天婚結緣,豈不知最後……太祖皇帝是被……不說了,男人都一個樣子。”
丁柔捧著木盒子,“我會好好保存。”
太夫人按住丁柔的手,“太祖皇後說過,女人不為難女人,太祖皇帝忘了以前的海誓山盟,沒有皇貴妃也會有別人,你可認同這句話?”
丁柔點頭,“大漢開國皇後呂皇後對付戚夫人的太狠了些,最可惱可恨的是漢高祖。”
太夫人歎道:“當時那場血雨腥風的隱王之亂,京城勳貴折損大半,有人謾罵太祖皇後天下第一毒婦,我記得她隻是輕笑,說出順昌逆亡,一句簡單的都殺了的懿旨,朝中官員人人自危,菜市口彌漫的血氣一月未散。沒當初的信陽王妃助陣,太祖皇後很很難做到。”
“盒子裏裝得是殘本,是老爺不忍太祖皇後手劄被毀,偷偷留下的,我看了大半輩子,有些話始終猜不透,今日將手劄給了你。”
太夫人摸了摸丁柔的臉頰,“信陽王太妃是唯一知道當年事兒的人,她是太祖皇後的入室弟子,也有人說她為太祖皇後之女,往後你萬一有機會遇見信陽王太妃,不可當她麵提起太祖皇後,知道嗎?”
“孫女沒什麼機會遇見信陽王太妃。”
丁柔抱緊了盒子,目光仿佛能穿透時空,看見高坐在鳳座上的太祖皇後,輕描淡寫誅殺盡不服從之人,在她身邊站著得應該是信陽王太妃,同樣巾幗不讓須眉的傑出女子。以丁柔如今的身份,很難見到信陽王太妃。
“往後的事兒誰說得準?蘭陵侯府太夫人去了信陽王府,聽說見到了信陽王太妃,半月前信陽王太妃入宮麵見萬歲後,信陽王太妃不再深居簡出,念經禮佛,有時會出門赴約,沒準哪一日,你能見太妃。”
樹欲靜而風不止,諸皇子儲位相爭,會因信陽王太妃外出赴約而越發的激烈,是因丁敏給蘭陵侯太夫人寫的經文?那篇疑似金大俠九陰真經的經文到底有何用處?
丁柔可不信武俠小說裏描寫的武功會現世,那篇經文一定是太祖帝後留下的,是惡作劇?丁柔有些想不明白,心不在焉的陪著太夫人說了幾句,伺候她安寢後,丁柔迫不及待的捧著盒子離去。
在丁柔走後,太夫人睜開眼兒,輕輕歎息一聲,將太祖皇後手劄給丁柔不是一時興起,她遍觀幾個孫女,隻有丁柔合適。被子向上拉了一下,太夫人重新闔眼,丁柔應當從裏麵學到點什麼,可惜了庶出的身份決定丁柔的命運,如果是嫡出或者記在大兒媳名下,丁柔將來怕是……太夫人睡熟,而丁柔房中的蠟燭亮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