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眸光凜然,“她忙著女紅,練字,侍奉於我哪有多餘的功夫翻書?不是我小看她,丁敏推演不出經文,府裏藏書雖然多,我就不信她隨便翻一本就能找到寶貝。丁敏不常出門,身邊也有人跟著伺候著,她……經文到底是從何處來的?”
“主子是怕有人教?”李媽媽臉色大變,冥思苦想,“府裏沒人能逃過主子的眼睛。”
“丁敏那,你多注意些,怡兒……”
大太太想到虛弱的女兒,心疼著,既然丁怡有了後續的打算,大太太更得“關照”“看著”丁敏,李媽媽安慰道:“事情遠沒到大小姐想得那一步,主子,大小姐是整日在床榻上躺著,有些想偏了,老奴看大小姐麵向是有些三災五難的,越過去就好了,給三小姐個警告也好,萬一她張狂起來,惹你生氣。”
馬車進了丁府,大太太扶著李媽媽的手下車,丁敏紅著眼眶,丁柔和丁姝也沒理會丁敏,丁敏突然插進來,當時丁柔嚇了一跳,在馬車裏i丁敏一句話不肯說,嚶嚶低泣,哭得丁柔心煩得很,又不好說丁敏,強忍著回到丁府,丁敏柔弱樣委屈樣兒,丁柔很容易想起前生的妹妹,況且明顯大太太發作丁敏,她湊上去表現姐妹愛,沒準連她也落不下好處。
大太太斜睨了一眼丁敏,板著臉道:“都各自回去,抄寫一遍孝經,明日交給我。”
“是。”
丁柔等福身,目送大太太離去,丁柔和丁姝對視一眼,這算不算是無妄之災?丁姝推了推丁敏,“三姐姐,回吧。”
丁柔不鹹不淡的說了句保重後,便離了丁敏。還得去抄寫孝經,丁柔還一肚子火呢,懶得搭理丁敏。回到房中,丁柔吃了兩塊點心,大太太雖然不會苛責她,但想要好菜色也得再使銀子,丁柔對今晚的飯菜極為的不滿,不是她喜歡的,吃了兩口便人撤了。
嵐心知道些丁柔口味,“六小姐,奴婢讓人給您煮碗麵?”
丁柔可沒丁姝的待遇,有小廚房伺候。搖頭道:“不用了,擺紙墨,抄寫完孝敬早點睡,明日我得去陪祖母,沒精神可不成。”
嵐心彎了彎膝蓋,”是。”
有三天的考驗期,丁柔不願失敗,走通祖母路線也是庶女生存之道,今日看到大太太發作丁敏,還不知道怕?前一刻還好好的,後一刻說趕下車就趕下去了,一點情麵都不講。
丁柔提筆抄在紙張認真抄寫孝經,腦子裏不敢胡思亂想,專注抄書,甩掉腦子裏今日的種種異樣,丁柔沉下心很快便寫好了孝經,晾幹墨跡,字體反倒比在現代時有退步,丁柔甩了甩纖細的手腕,可能是腕力不足,丁柔為了怕人看出不同來,曾經模仿過丁柔以前的字帖,做個大家小姐太不容易了。
洗漱後丁柔躺爬上了床,翻來覆去丁柔睡不著,一閉眼睛就想到那篇經文,想到丁怡蒼白的臉,想到丁敏在蘭陵侯府對她的戒備敵意,蘭陵侯府太夫人先前對自己的態度……世上沒無緣無故的喜歡,丁柔自認為長相不過清秀,也沒做什麼打眼的事兒,就因皇家書局一麵之緣?丁怡的打算,丁柔也能猜出一二,那位俊美無雙的蘭陵侯是姐夫,不是良配。
丁柔摸了摸手腕上,柳姨娘用壓箱底的珠子編成的收斂,雖然隻有一顆珠子,卻是柳氏親手編的,丁柔一直帶著,丁柔平躺,看著湖水藍幔帳,睡覺,不能讓娘擔心,管丁敏死活,去給人做繼室可不是想象那般容易,少點智商都不成。丁怡……丁怡……丁柔隻想著一點,有如此多的意外發生,丁敏怎麼還會執著認為事情不會改變呢?
丁府主宅,大太太驚呼,“你說什麼?李媽媽,你是說丁怡不能總是躺著?”
李媽媽跪在大太太床前的踏板上,“老奴不敢欺瞞主子,也憂心大小姐,您不知老奴的侄女三十多了又有了身子,這歲數就是過鬼門關,可老奴前陣子接到她的書信,上麵說了好多六小姐的事兒,六小姐和柳姨娘在落鳳山遇見了高人,說了些女人生產的事兒,您看看吧。”
李媽媽將書信遞給大太太,大太太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道:“明日讓秦媽媽也看看,六丫頭,難不成真是怡兒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