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機會(1 / 2)

丁柔在管事大叔跟前停下,衝進來的人衣衫滿頭是汗,土黃的衣衫角沾著好大一塊泥土,穿著的布鞋也沾著泥巴,前端有一洞,露出大腳趾頭,丁柔向臉上看去,是一名二十左右的漢子,臉上黑漆漆的,眼角刻上生活的艱辛,看得出他過得並不太好,他來找王誠,丁柔料想應該是鄰裏,從中看出王誠生活也挺艱難的,難怪隻能借著撕書被罰抄寫更多的書籍,一是為看書強記,二也是為了練字。

科舉取士不僅做得花團錦簇的好文章,字體同樣很重要,合了考官的眼,是有印象加分的。丁柔聽管事大叔歎道:“王誠的娘親,抓藥請大夫也用了不少銀子,王誠是個孝順的孩子,寧可他省了一點,也記得給他娘買藥。”

有人通知王誠,丁柔看他洗得發白的儒衫上沾著一大塊墨跡,怕是聽了消息大驚失色下,墨汁滴上的,王誠抓住來人,焦急的問道:“柱子哥,我娘,我娘怎麼了?”

“王家本家的人去見了你娘後,你娘就昏過去了,聽說是要走了你家裏所剩下的兩畝水田。”

王誠眼裏染上血絲,麵色陰沉猙獰,“可惡,可惡。”

“不得在皇家書局喧嘩。”管事大叔提醒王誠,“速速離去。”

王誠拽著名叫柱子的漢子出了皇家書局,丁柔對王誠挺同情,“大叔,王公子也是富貴人家出身?他沒中秀才嗎?”王誠穿著儒衫應該是進學的秀才,當了秀才就有祿米的,大秦的製度大多仿照明朝,丁柔記得前生看過的書籍有專門介紹明朝科舉製度的。

“是有祿米,但大多被賣了給母親治病,王誠出自京城王族王家,父卻為庶枝偏房,因屢試不重抑鬱而終,寡母將王誠拉扯長大,日子過的艱難些,今日看來王家是要收回水田,那兩畝水田何其重要,同宗之人怎能如此狠心?這不是將他們孤兒寡母往死路上逼嗎?”

丁柔聽後唏噓不已,按說古代不是很重視親族的嗎?王誠如此刻苦有是秀才,王家焉知王誠將來不會中舉為官?就不怕王誠富貴了報複?王家還是京城望族,這點都想不明白?丁柔怎麼都覺得內有隱情,咦,王家?落鳳山那對姓尹的兄妹說得就是此王家?真夠亂套的,世家望族風紛擾繞的事就是多。

“王家可不是再欺負他們孤兒寡母,是幫助王誠。”此時走過來一位衣衫華麗的公子哥兒,聽了管事大叔的感慨,笑道:“過兩日就沒王誠了。”

“為何如此說?”

“你可不知道,仙客居的掌櫃看上王誠了,仙客居有京城第一酒樓之稱,擺上一桌席麵得二三十兩,錢老板不僅有酒樓還有布莊等買賣,家財萬貫,錢老板的親妹子是楚淩王得寵妾室,雖沒成為側妃,但也是有誥命的夫人,錢老板背靠楚淩王府,買賣是越做越大,錢老板平生的憾事便是沒兒子繼承家業,隻生養了兩個女兒,大片家資後繼無人,前些天也不知怎地錢家大小姐撞上了給母親買藥的王誠,芳心暗許,錢老板讓人打聽後,動了招贅王誠的心思。”

“贅婿?王誠怕是不會同意。”

丁柔跟著點頭,贅婿在古代是很受歧視的,王誠一日入贅,他一生再難抬頭,就算將來能中舉為官,王誠為商賈贅婿,讓人輕視,此時可不是丁柔前生,商人社會地位很高,太祖皇帝不過是不限製商人,比之中國曆史上地位好些,要不然錢老板的親妹妹也不會成為楚淩王的夫人。

公子哥兒嗤笑:“如今可輪不到王誠做主了,收了水田,寡母病重,身無分文王誠隻能入贅為婿,聽說瑤該姓錢的,錢誠,倒也好聽。”

管事大叔歎息一聲:“可惜了他滿腹的才學。”

丁柔對王誠隻是一麵之緣,但前生她也曾經照顧母親,對王誠如今的狀況很有共鳴,管事大叔能這麼說,以王誠以往的表現出母親的孝順,絕境之下是要入贅的了。丁柔付了錢後,捧著書籍離開,同情王誠人之常情,丁柔心情有些許的沉重,想不明白了錢家小姐算不算是仗勢欺人?擇夫選婿不應當兩情相悅嗎?錢家小姐欣賞王誠才華的話,按說應該資助他上進,將來高中後迎娶她入門,怎麼偏偏選了最下乘的一條路走?即便王誠入贅了,能對她好嗎?以後的日子怕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