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水洗臉,丁柔重新換了身衣裳,八成新的百褶如月裙,丁柔被柳氏按坐下來,柳氏為丁柔梳頭,丁柔摸了摸如月裙,絹紗的很柔軟。柳氏看出丁柔小動作,“小柔不喜歡的話,趕明兒娘讓你將料子裁剪好了,做身新衣服穿,莊子上比不了府裏,娘也不願委屈了小柔。”
柳氏知道丁柔有多愛華服,盡自己所能滿足女兒,丁柔仰臉一笑,“娘才應該做衣服。”柳氏穿得太寒酸了,丁柔拽住柳氏的手,“娘,簡單弄個辮子就好,我又不出門,滿頭珠翠壓得脖子疼。”
柳氏收手,“小柔,你是說真的?”
丁柔發現麵前放得不是銅鏡,是照人很清楚的玻璃鏡子,丁柔確定的點頭,瞧著柳氏受苦受累,丁柔可沒那份心過奢侈的日子,挑了個羊脂色茉莉小簪插在頭上,換掉了金簪步搖,去過是首飾匣子,簪子手鐲精美,以前的丁柔看樣子是受寵過一段日子的,首飾能換點銀子,有了本錢眼前的困境就可解決,丁柔可以忍受一時的苦處,可沒受一輩子苦的道理,人不可聽天由命,而在於奮鬥。
柳氏很緊張的見丁柔擺弄首飾,“娘對不住小柔,等娘手頭寬裕了,定會將玉鐲贖回來,小柔,娘實在沒法子,才圖托人當了玉鐲。”
柳氏再解釋:“玉鐲是不是小柔最喜歡的,不是老爺太太賞的,小柔你病得重,請大夫是要花銀子的。”
“你當了多少?”柳氏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丁柔十分懷疑柳氏被人騙了,“當了多少?”
“一兩銀子。”柳氏語氣顫顫巍巍,女兒清醒了之後越發的厲害,丁柔弄不清楚物價的高低,以前的丁柔是大家小姐,從不關心銀子,所以丁柔也不知道是柳氏是不是當低了,柳氏怕丁柔不信,解釋道:“請大夫就花了二兩銀子,給了張媽媽一串銅錢好處。”
丁柔握住柳氏微涼的手掌,還得安慰她,”錢財身外之物,趕不上性命重要,娘,我是琢磨著將首飾都變賣了。”
“使不得,使不得。”柳氏連連搖頭,“小柔,你是要佩戴的,你是丁府的六小姐。”
丁柔灑然一笑,“又住在莊子上的六小姐?”丁柔起身將柳氏安坐下來,堵住她要說的話,“經曆了生死,我還有什麼是想不開的?丁府是世家大族,書香門第家世清貴,最是注重名聲,不管是不是我推三姐姐落水,我既然被送到莊子上,就再難有回丁府的一日。”
“你要是像現在這般懂事,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娘以前勸過你的,三小姐看著你就好凶,可你不肯聽啊。”
丁柔不覺懷疑,難道柔若心思純淨的人感覺更強,柳氏絮絮叨叨的念叨著丁柔和三小姐的往事,丁柔記憶逐漸清晰,那位三小姐怕真是沒安好心,教唆著丁柔同嫡女爭,以前的丁柔並不傻,但她不過十餘歲的小姑娘,嫉妒是常事,再得三小姐推波助瀾,丁柔那一點點謹慎智慧都消失了,得到最多好處的卻是三小姐,難怪反應過來的丁柔衝動的將三小姐推下水,怕還有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