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震也不再說什麼,病房裏一時之間沉默下來,直到邵深從外麵回來。
“阿爸,您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覺,等明天再過來。邵深,你送我爸回家。”景一輕聲說著,平靜得令人覺得不安。
邵深凝著她看了幾秒鍾,這才點頭,將手裏的東西放在桌上,“叔叔,我送您回去,您放心,我會照顧好景一的。”
景震還想說什麼,最後卻又放棄,點點頭,又交代了景一好好休息,這才離開。
剛走出病房門就碰到了劉成過來,劉成沒讓邵深送景震,他在病房裏呆了幾分鍾後,就帶著景震離開回家。
病房裏隻有邵深和景一,邵深將剛剛買來的東西打開,是幾包衛生紙,而且看著跟平日裏用的還有些不太一樣,確切說,更像擦手紙的那種方方正正的紙。
景一皺了皺眉,“邵深,你買衛生紙做什麼?衛生間裏沒有嗎?”
邵深抿了下嘴唇,有些難為情,不過還是說道:“我問了醫生,她說女人流產跟生過孩子其實是一樣的,用衛生巾墊著不透氣容易滋生細菌,我買了專門產婦用的衛生紙。”
景一愣了愣,反應過來,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邵深看她盯著自己也不說話,莫名的有些緊張。
“怎,怎麼了景一?我知道這你可能用著不太習慣,不過醫生說這樣的透氣不容易滋生細菌。”
景一看他緊張的樣子就覺得好笑,這男人何時學得這麼的謹慎小心了?說個話都一副不敢說的樣子,她有那麼不講理?有那麼厲害嗎?
“邵深,我發現你真的變了很多。”
邵深微愣,隨即露出了少有的羞赧,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說:“那是變的你更喜歡了,還是不喜歡了?”
景一微微側著頭,很認真地看著他,靜默了好大一會兒才開口,聲音依舊淡淡的,聽不出情緒裏的波瀾,以至於邵深聽入耳朵裏,覺得太不真實。
她說:“怎麼說呢?未來是什麼樣子,或者說未來我還能喜歡你多久,喜歡什麼樣子的你,我現在不知道,但是現在的你,過去的你,不管是以什麼樣子呈現,我都喜歡。”
邵深許久都沒有回過神,耳邊一遍遍地回蕩著她的話,許久都沒有平息。
景一笑而不語,伸出手將桌上的衛生紙拿過來一包,撕開,這是方塊的形狀,她隨手對折幾下,然後便成了形狀,她折了一個又一個,直到折到第十五個的時候,這人才反應過來。
他幾乎可以說是欣喜若狂的,丟掉手裏的東西就去抱她,卻被她用手裏折好的紙捂在了臉上,“拜托,能不能穩重點?三十多歲的人了,能不能像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的樣子?”
邵深拿開擋在臉上的紙,還是親上了她的臉蛋,而後哼了一聲說:“我才三十歲好不好?哪有多了?”
景一撇撇嘴,原來男人也怕老啊!
之後兩人安靜地坐在病廣木上,景一教邵深折紙,他太笨,總是折不好,然後不說自己笨,卻感歎做女人真不容易,還說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他女兒,他絕對會將那混蛋給閹了。
景一懶得搭理他,自己這個當父親的,當嶽父的都不以身作則,還要求孩子,真是太過分了。
不過,她卻在想,將來不要女兒,如果女兒要是像她這樣遇到像邵深這麼渣的男人,那可怎麼辦?她估計她真會拎著剪刀剪了那人,畫麵太血腥,她不敢想象,所以還是要兒子吧。
……
一周後,景一出院,繪畫大賽的結果也出來了,如她所料,她沒有能夠取得一個好的名次,但是在參加考試的500人中,她的綜合成績居然還排在了第100名,這令她十分的意外,因為她覺得自己肯定是在490到500之間的名次,其實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