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看著廣木邊趴著的男人,他的下巴上,嘴巴的上麵,都是新生的胡茬,這是她認識他這些日子來,第一見到他沒有刮胡子的模樣,看起來有些邋遢,倒也透著幾分性感。
“劉成……”她抬起手,輕輕地揉了下他灰白相間的發頂,想起那個男人也如他這般,三十歲便有了白發。
劉成聽到她叫他,猛然就睜開眼睛,開始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靜了片刻他才知道,自己沒做夢,她醒過來了!
“一一!”劉成歡喜地抬起頭,像個孩子,猛地將景一抱在了懷裏,眼淚卻在這刹那流出來,“你可算是醒了,可算醒了。”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你再不醒,我真的就要瘋了。
景一被他抱得有些透不過氣,但卻沒有推開他。
她望著窗簾裏照進來的那道光束,那是黑暗裏指引光明的光束。
她抬起手也抱住了他,她說:“劉成,等邵深結婚了,我們就戀愛吧。”
劉成渾身一顫,眼睛直直地瞪著,許久都沒有回過神。
她剛才說什麼?
他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一定是幻聽,一定是這樣的。
她怎麼會跟他說,我們就戀愛吧,怎麼可能?
眼淚流得更凶了,雖然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可他還是很開心,因為他感動了自己。
景一看了會兒太陽,看得眼睛有些酸澀,於是就垂眸,笑著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呀?你們男人的喜歡真短暫。”
劉成再次怔愣住,她說……她……剛才她說的是真的,他沒有出現幻聽?
“一一你……你剛才說什麼?”他不敢抬頭,不敢鬆開她,他依然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他害怕他一動,一鬆開手,夢就醒了。
景一輕輕地歎了口氣,有些失落的樣子,“同樣的話,我才不會重複第二遍,唔——”
男人溫熱的唇貼在了她的唇上,不同於她記憶中的那樣的吻,可這種隻是唇碰著唇的感覺卻又是那樣的幹淨和舒服。
她在心裏無聲地笑了,人總是要給自己一條退路,給別人一個機會。
有些人不該惦念,有些人不敢惦念,而有些人卻需要去惦念。
“一一,我很歡喜,雖然我知道距離我們戀愛開始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這中間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故,可我依然激動不已。”劉成拉著景一的手,掌心交疊,手指與手指交錯接觸,這是一種踏實的觸感。
景一心想,也許這個男人不是她最終的棲息之地,但是青春,就讓自己瘋狂一次吧,談一場戀愛,縱然結局是失戀,無非就是哭一場,病一場,抽絲剝繭地痛一場,僅此而已。
隻是,很多時候,在做出決定的時候,我們從來都無法真正的預料未來。
就像劉成說的那樣,這中間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故,可那又怎樣呢?我依然激動不已。
譚靚靚和江心藍來的時候是上午十點,此時景一和劉成已經吃過了早飯,隻是,景一大概是大病初愈的緣故,沒吃兩口就給吐了,最後隻是喝了一些白開水。
譚靚靚進來的時候就一直看著景一,表情一如既往的寡淡,可是眼睛裏卻帶著起伏的波瀾。
景一是聰慧的女孩子,她又豈會看不出來呢?
她支開劉成讓他回去洗漱,病房裏隻有這三個女孩子。
譚靚靚剝開一些核桃,遞給景一,“吃一些吧,不吃東西怎麼行?”
景一搖頭,她現在看著什麼都沒有胃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太久的緣故,胃都給病壞了。
譚靚靚將核桃仁塞進自己的嘴裏,邊咀嚼邊看著她說:“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也該為你腹中的孩子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