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你要快點融入239,我們本來人就不多,如果不想掉隊就跟上來。
我跟江心藍的家庭條件比你好些,所以吃喝用方麵,你不必跟我們兩個客氣。
說好聽點,我們是富二代,或者說富N代,但這些都是祖輩們留下的,跟我們沒有關係。
其實我跟江心藍更羨慕像你這樣的家庭,雖然沒有很多錢,甚至可以說拮據,但是一家人可以每天在一起,一起吃早飯,午飯,晚飯,吃過飯一起圍著電視看電視,聊天,這是我跟江心藍從一出生就從來沒有享受過的。
我爸爸和我媽媽的眼中隻有事業,金錢,地位,我活這十八年,三歲以前沒有記憶不清楚,但從三歲開始,我就從來沒有跟我爸爸和媽媽同時坐在一張餐桌上完完整整地吃過一頓飯。
我爸爸每月給我的生活費是一百二十萬,知道為什麼是這麼多嗎?早,中,晚,夜宵,各一萬,隨便我怎麼折騰都行。
我媽媽給我每月的生活費是兩百萬,她跟我說,衣服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穿一天扔一件,因為她沒空給我洗衣服,也沒空給我買衣服,所以讓我自己買。
還有我爺爺和奶奶給的,我還有個孿生弟弟,他比我要好一點,生活費都是我的一半,因為我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奶奶說了,女兒家就要富養,可他們從來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江心藍跟我差不多,我倆從穿開襠褲就一起玩,她爸爸跟我爸爸也是從小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兄弟,所以做事風格也極其的相似。
錢對我和江心藍來說,就是個屁,但是這個屁可能對你來說卻很重要。
不要因為沒錢自卑,該自卑羨慕的人是像我和江心藍這種人,我已經半年多都沒見過我爸爸了,這半年裏我見過我媽媽一次,有時候我在腦海裏壓根都想不起來他們的模樣。宿舍裏我們三個人,你才是最富有的那一個。
好了,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如果有經濟上的需要,盡管開口,可能你會在心裏疑惑,我們又不熟,為什麼我會跟你說這麼多。
其實我們早就見過麵,大概是你忘了。
今年暑假,我跟我弟弟去南方的一個小鎮旅遊,就去外麵吃頓飯的工夫,我的包被人順手牽羊拿走了,當時我弟弟的錢包和我的錢包還有手機均在我的包裏,更悲慘的是,回到旅館,我們放在旅館裏的行李箱居然也被人偷了,身無分文,也沒有手機聯係家裏人,而且還被旅館的老板給趕了出來,是你幫了我們。你當時隻是上前詢問了我弟弟發生了什麼事,你毫不猶豫的就將你身上所有的錢,我清楚地記得是一千八百一十一塊錢全掏給了我弟弟,並且還幫我們打了報警電話。你可能不記得我,因為我當時正站在一旁哭鼻子,所以你沒看清楚我的樣子,但是我弟弟你再見你一定能認出他。
你是個善良的女孩,你都沒有懷疑我們可能是騙你的。
我知道你心裏一定有很多的疑惑想要問我,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什麼,這段時間在學校裏關於你的傳聞很多,我知道即便是真的那也不是你的本意。但是景一,你不要也不能屈服於命運,你還年輕,不要將來讓自己後悔,需要錢,你跟我說。
從小鎮回到家後,我又去了那個小鎮,試圖找到你,可是一直沒有你的消息,因為當時連問你叫什麼名字都忘了,直到前些日子關於你的照片在校園論壇上被炒得火熱,我隻覺得你像是幫助我們的那個女孩但不敢確定,直到我弟弟也看到你的照片,他說是你,我才知道,原來我苦苦尋找的人就在我的身邊。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如果當時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我跟我弟弟要怎麼樣才能回到家,所以別說還你那一千八百一十一塊錢,就是後麵多加四個零,我都覺得是應該的。
但我不給你錢景一,我覺得給你錢是侮辱你,可我要幫你,無償的,叔叔阿姨做手術住院的一切費用都由我出,還有啊,不知道你爸爸媽媽還願不願意再收養個女兒,今天晚上我見了他們要問問。
我活了十八年,我一直都在很努力地去做一個乖巧孝順懂事的女兒,想著有一天可以向我爸爸媽媽表達我對他們的愛,可是都攢了十八年了,一直都沒有這個機會。”
說到這裏,譚靚靚一臉無奈地扮了鬼臉,然後將根本就沒有打開音樂的耳機摘掉放在書桌上,站起身來到景一的跟前,“跟你說了這麼多,你倒是表個態,這朋友是交呢還是不交?”
“呃?”景一放佛從夢境中走出來的模樣,一臉的懵逼,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你說你是暑假被偷錢的那個帥哥的姐姐啊?”
譚靚靚,“……”她怎麼有種她說了半天,對牛彈琴的感覺呢?
“真沒想到會是你,我當時就看到那男孩的旁邊站著個女孩,他說是他姐姐,我也沒留意,當時給我阿媽買了藥回家等著煎藥也就沒跟你打招呼。”景一有些歉意,其實還有些遺憾,如果當時打了招呼,也許她們一個學院的,早都認識了吧,興許還能成為朋友。
譚靚靚笑笑,上前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後悔沒給我打招呼吧?要不然我們早就見麵了,不過現在還不晚。”
景一點頭,“嗯!”
“你跟邵深的事情,我已經找人處理了,不過我不邀功,在我找人處理之前,已經有人也在處理,我想應該是邵深,但是悠悠眾口,人心隔肚皮,大家心裏想的我們沒辦法,而且嘴巴長在別人的嘴上,我們也沒辦法,畢竟我們國家是個言論自由的國家,所以呢……你接下來要做的是——”譚靚靚故意拉長了音調,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意味深長地凝著景一。
景一以為她會說,那你接下來要做的是如何證明自己跟邵深沒有那層關係,她如何證明?本就是事實的事情,如何證明?
可她卻沒想到譚靚靚居然調皮地來了句,“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隨即話鋒一轉,眼神裏透著幾分的鄙夷,“那個白曉雪也不是什麼好鳥,反正我不是她的腦殘粉,並且還是黑粉,沒辦法,本小姐就討厭那種裝逼的白蓮花!”
景一聽這話,覺得譚靚靚跟白曉雪之間可能有某種不好的過往。
沒等她問,譚靚靚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原來這個白曉雪曾經是譚靚靚舅舅家表哥的女朋友,後來攀上了邵深,甩了她表哥。
沒想到世界這麼小,轉來轉去,雲城的豪門就這麼幾個人啊?
景一表示不懂有錢人的世界。
譚靚靚又說:“景一,你從邵深那兒拿了多少錢,我給你,你還給他,以後跟他一刀兩斷,那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景一的臉色頓時慘白如紙,她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咬得唇片都出了血,可她卻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疼痛。
雖然她跟邵深的齷齪不齒關係是真的,可是,從別人的嘴裏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她並不了解譚靚靚,雖然譚靚靚跟她說了那麼多話,可是不能單憑一些話就能夠判斷一個人究竟是好是壞,就像肖曼曼,是她人生的一個坎兒,大坎兒,她栽了一大跟頭。
所以她無從判斷譚靚靚這話是無心,是真的想幫她,還是說,也是一種諷刺和嘲弄。
譚靚靚後來說完這些,就去午睡了,而景一卻艱難地將午飯吃完,吃得想吐。
收拾了餐盒,她拿著包走出宿舍,剛到樓下,就看到了劉成的車子。
她不想見到劉成,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擺脫,所以隻能夠躲避。
趁著劉成還沒有發現她,她轉身又匆忙回了宿舍。
看到放在角落裏,昨天晚上劉成送來的編織袋,她一直沒有來得及打開看看裏麵是什麼,這會兒沒事,她就走了過去。
輕輕地拉開拉鏈,她愣住。
一把做工精良的折疊凳,三個大小不一樣的麵盆,一個洗腳專用的那種盆子,一個暖水壺,一大一小兩條毛巾,一瓶洗衣液。
盯著這些東西,景一出神了好大一會兒,那會兒她就隨口那麼一說,沒想到他卻買來了。
這些東西,估計一下,約莫也得兩三百塊錢吧,如果扔了,怪浪費,反正她也得買,那就找機會請劉成吃頓飯,還了這人情。
剛將編織袋裏麵的東西掏出來,放在該放的位置,景一的手機便嗡嗡地響了起來,怕吵醒譚靚靚睡覺,她之前特意調了震動。
電話是劉成打來的,景一拿著手機猶豫了一下,來到窗邊,朝外看了看,正好看到劉成抬頭朝窗戶邊望過來,四目相對,劉成說:“吃飯了嗎?下來我帶你去吃飯,如果吃過了,那就下來陪我去吃飯,我等了你一上午,還沒吃午飯。”
他把話說得她根本就沒有拒絕的餘地,而景一心想,正好今天就請他吃飯吧,早還清早兩清。
關了宿舍門來到樓下,景一看到劉成正在宿管阿姨的窗邊站著聊天,兩人聊得還很開心,她不禁腹誹,這男人也太招桃花了吧?連宿管阿姨那樣的滅絕師太都被他搞定了,她來學校這幾個月都沒見過宿管阿姨笑過,還笑得那麼的春風燦爛。
看她下來,劉成就跟宿管阿姨說了再見,來到她身邊,“一會兒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