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栽倒在了哪裏?
他做事一向謹慎,可是這些罪名,他卻又沒有辦法為自己洗脫。
“你很得意。”
左鋒笑了,“當然,你難道沒有覺得如今我們這樣的位置,跟曾經你經曆過的很像嗎?”
左玉堂皺眉,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過來,左鋒這話是什麼意思。
左鋒微微的揚起笑容,是勝利者的姿態。
“不知道,在許諾死後,你有沒有晚上做噩夢睡不著。”
左玉堂渾身一顫,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良久,他似是隱隱的有些感覺,嘴唇蠕動了幾下,問左鋒:“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所有你做過的事情。”
“不可能!”
“世間之事,沒有不可能,你現在經曆的,就是當年許諾也經曆過的,我覺得這樣讓你死了,真的是太便宜你了。
你三番五次的想要害死阿言,這次甚至連念念都要害。
左玉堂,你坐上了你警察局局長的位置,還不滿足嗎?
這人啊,太貪心了,往往到最後就會失去一切。
貪得無厭,講的就是你這種人。”
左玉堂一瞬不瞬地凝著左鋒,好大一會兒,他問:“你究竟是誰?”
“左鋒啊,你的侄子。”
頓了頓,左鋒又說:“你說你手裏都有權利了,想要錢還不是易如反掌嗎?為什麼你要那麼的貪心呢?”
左玉堂麵色猛然轉變,這件事難道他也知道了?
這時候卻聽左鋒又說:“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人在做,天在看。
五年前,你企圖殺死自己的侄子,但是最後卻沒有得逞。
一年前,你又害死自己的堂哥。
我沒有說錯吧,左玉堂?
所以,其實這也不算是太冤枉你,你說對吧?”
左玉堂的臉色,此時已經沒有任何的顏色了。
他是真的以為自己曾經做的那些事情,密不透風,沒想到左鋒居然都知道了。
他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你到底是誰?”他一直都有種錯覺,覺得左鋒不像是之前的左鋒了,但是卻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
“我是誰,你難道不清楚嗎?”左鋒反問,勾唇冷冷的一笑,掛了電話。
……
半個月後,左玉堂被執行槍決。
那天,左鋒站在左全的墓前,站了許久。
他很懊惱,如果當初他能夠告訴父親左玉堂是個什麼樣的人,也許父親就不會離開了。
可是,世間之事,沒有後悔的餘地。
過去了,就已經過去了。
他現在要做的是,從今以後,珍惜身邊的人,疼他們,愛他們。
這一個多月裏,小包子終於從被綁架的陰影中走出來,但是孩子卻變得比以前沉默寡言了許多。
許言和左鋒想著帶他去外地走走,也許能夠讓他開心起來。
已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適合出行。
許言和左鋒帶著小包子和小小包子來到雲城附近的旅遊景點,這裏是雲山。
這個季節,火紅的楓葉漫山遍野,放眼望去,頗為壯觀。
“念念,喜不喜歡這裏?”許言問。
小包子點點頭,嘴唇扯了一下,算是回應。
許言看看他,扭頭去看左鋒。
左鋒給他一個寬慰的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訴她不要擔心。
他彎腰將小包子抱在懷裏,“念念,你是不是不喜歡這裏?”
念念搖頭,“喜歡。”
“可是你看起來並不開心。”
“開心。”
左鋒,“……”
這叫開心嗎?
明明是不開心好不好?
可是左鋒沒再說什麼,他想,孩子需要時間去適應,去消化。
別說對於一個孩子,就是對於一個大人來說,遇到那件事,也是很難在短時間內忘記的。
帶著兩個孩子爬到山頂。
山頂有涼亭,左鋒將野炊毯子鋪在涼亭裏,然後讓小包子跟小小包子玩。
跟小小包子玩的時候,小包子還開心那麼一點,會露出開心的笑容。
許言和左鋒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兄弟倆竊竊私語,不時地露出笑臉,兩人也都笑了,可同時,心裏卻還是有些難受的。
“左鋒,你說念念會不會以後都這樣了?”一想起這事兒,許言的心裏都十分的難受。
左鋒摟住她的肩膀,“不會的,你別擔心,孩子隻是需要時間來適應。”
話雖如此,可是許言還是忍不住眼淚直掉。
“你看你,怎麼又哭了?”
許言抽噎了兩下,低頭擦去眼淚。
左鋒將她緊緊擁在懷裏,親了她的額頭,“不要哭,相信一切不好都會過去的,別難過,念念一定會好起來的。”
這時候,小小包子走過來,伸出小手。
許言和左鋒都看向跟前的兒子,不明白他想要表達什麼。
自從小包子出事,變得鬱鬱寡歡之後,小小包子除了跟哥哥說話,其餘的時候又恢複了以前的惜字如金,如果不是逼著他,他是一個字都不願意說的。
這也是許言和左鋒頭疼的事情。
“家寧,你想要什麼?”許言蹲下身,輕聲詢問兒子。
小小包子隻是用手比劃著,不肯說話。
“家寧,你想要什麼,或者想做什麼,你跟媽媽說,你說話好不好?”
說著,許言就又紅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