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秦兮言。”他的話透著冷漠,一字一句的停頓讓兮言的心又緊了緊。
兮言垂下眼眸,試圖讓自己不與他對視,她緊張得揪著衣服的下?,一時無所適從。“你…還好嗎?”
“什麼是好?我沒日沒夜地拚命工作換來事業上的成功,這算不算好?我全身心投入工作隻為在這個城市有立足之地,這算不算好?我努力放下過往讓自己重新來過,這又算不算好?秦兮言,你告訴我,什麼才叫好?”
兮言聽著他憤怒而冰冷的話語久久不能回神,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還記得三年前自己決心離開的那個夜晚,悲傷,苦痛占據了她所有的思想。
輾轉時光,兮言早已沒有了當初的埋怨,她知道這不能怪他。而軒皓卻不再像過去的他,他冷漠的話語已是最好的證明。
兮言痛苦地閉著雙眼,用力地甩了甩頭,“對不起。”
“對不起?你秦兮言有什麼地方對不起我的地方?我倒不太清楚,要不你來告訴我,你不是一直都如此麼。”任性又自私,說離開就離開。
軒皓越靠越近,逼人之勢壓得兮言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對不起!”兮言還是選擇了用力地推開他,從他身邊奔跑而過,不敢望向他肅殺的麵容。
人生有時就是這麼神奇得可怕。曾經在這有著許多共同的回憶,甜的,苦的都一齊上演。而兮言至今為止都清晰地記得他們就是在這分的手。
剛失去父母的兮言始終不願麵對現實。她痛恨,痛恨這個殘忍的世界,痛恨這個無情剝奪了她父母生命的世界。那樣的她消沉,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當軒皓終於在天橋上找到她,她卻把所有的傷痛都發泄在了這個男人身上。也是在那,她親手埋葬了他們之間的情感。
“江軒皓,我討厭你,如果不是因為你的父親,我父母怎麼會出車禍?刹車失靈啊,原本坐在那輛車上的應該是你的爸爸,卻讓我的父母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看到我最親近的人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地躺在我麵前,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我情願那個人是我,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走。”三年前的這個夜晚風雨交加,她痛哭,而他卻被傷透了心。
寒風依舊摩擦著人們的臉頰,愈演愈烈。留下一人的他依舊站立,思緒紛亂。今天接到小小的電話說她回來了,她還知道回來嗎?平靜的內心早已風起雲湧,恨她的狠心卻又夾雜著狂喜,命令自己不去想她卻又忍不住想見她。三年來無數次地來到這,隻想找尋曾經共同的記憶,隻是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她。再次見到她,她似乎沒有什麼改變,依舊沒心沒肺隻是多了份落寞之情。想到她曾經決絕的話語,還是選擇了冷漠相對。
“秦兮言,這次我不會再重蹈覆轍,既然回來了就別再妄想離開,我絕不允許。”篤定的話語卻彰顯著這個男人孤寂的內心。
他一直都是如此,過去是,現在也是。而兮言成了他生命中唯一的溫暖。
回憶過去。
“爸,你能不能少喝點酒?每天都沉浸在酒裏,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軒皓痛恨又無可奈何,每次回到家,看到的都是父親醉生夢死的場景。
“我的事不用你管,要是看不慣,你可以離開這個家,反正你天天在學校也不常回來,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你也當沒我這個父親好了。”
“我也很希望沒有你這個父親,你給過我父親的疼愛嗎?媽媽過早地離開了我,我根本就沒有享受到過來自家庭的溫暖,從小到大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要靠我自己去努力去奮鬥,你有為我做過什麼?什麼都沒有,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個父親。”
為什麼?為什麼不愛他卻還要生下他?既然給不了他應有的愛,就不該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他第一次這麼痛恨這個給了他生命卻沒有給過他溫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