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98章 陳年往事(1 / 1)

我是該相信他的,閔佳琪的話不能信,因為她給我看這些得益的不會是我。資料裏出人意料的顯示夏姨的名字,我也是在一次和夏叔夏姨的相處中意外知道夏姨名叫夏淑芬的。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撥通那戶老宅的電話。夏姨知是我的電話,好一陣興奮,問我是不是醃菜不夠了,是不是想吃她做的菜。我笑著拒絕,問他們兩老最近過得可好。夏姨笑說我有這份心就夠了。

夏姨曾經是我生母的奶媽,我是在資料上得知的。那時母親家是江南的大戶人家,而且家裏隻生得一兒一女,便是格外嬌寵。母親的哥哥子從父業,貨物往來,大小出口,做的井井有條,為人也是嚴謹老實。卻在一次意外中不知怎麼得罪了香港商業大佬,老父親從中周轉,動用不少人脈財力,眼看事情就要煙消雲散,怎知那大佬說是看上了自家小女。母親那時心許了我的父親,兩人曾在菩提樹下暗許終身,老父親好說好勸,怎也奈何不了。母親便私下和父親商討私奔,隻是不舍得老母親在家受各小媽的欺淩,便問她是否願意和她一起離開。老母親勸她,那人權利龐大,萬事都要小心。怎知他們的對話,被老父親的手下聽見。事情便一發不可收拾。

老父親當夜就把母親,父親,老母親,還有母親的哥哥喚到麵前,開了一次長會。當母親終於說出她已經懷上我時,除了父親,他人都是一愣。因為那時是冬天,本就穿著厚實,盡是6個月的肚子,也沒人察覺不適。母親和父親再三央求老父親,隻是老父親默不作聲。

最後是母親的哥哥給兩位老者跪下了,說是不就是一條命,給他們便是。隻是事到如今,哪是一條人命就能息事寧人的。老母親自那後常臥病在床,眼看著大佬約定的日子越來月緊,更是常和母親以淚洗麵。父親出生貧窮,隻是一位普通老師,沒有說話的地位,自然在老父親在的時候,話都不能說上一句,待到和母親私下裏時,才說:“嬌兒,都是我害了你們母子。”母親明知錯不在他,但看著他傻傻的往自己身上攬,好一陣心疼。思考再三,便夜裏找了自己的奶媽,說了自己的打算。夏姨自是知道這件事的全部緣由,隻是不能說。

母親偷偷生下我時,老母親難熬心疼,終於病逝。緊接著家裏一夜間傾家蕩產,老父親怎能親眼目睹自己白手起家辛苦經營的生意一夜間烏有,便瞬時癡傻。至於母親的哥哥,母親在去見大佬時是見過他一麵的,他隻說:“家裏的一切別管了,你們一家走吧。”隻是母親沒有聽他,兩個人都是走向了一條沒有希望的路。

母親的哥哥胸掛著炸藥,試圖和那幫刁難他的香港商人同歸於盡,怎知他人早已聽聞他們家一係列的事故。最終,乘上那條偷渡船上的人,隻是母親和他的哥哥。所有人不知道他們最後是否有生還,但眼見那震耳炸裂聲,紛紛搖頭。父親是在教書回來時好不容易找到夏姨從她那苦苦問來了母親的消息。頓時癱倒在地,嗚咽落淚。夏姨那時抱著我,勸說:“書生,快快走吧,這裏是不安全了,小姐讓你別留在這了。”

夏姨說,父親臨走前,看了我好一會,要她好生照顧我。後來聽人說,父親被一些外地口音的人活活打死了。

我震驚的抽動身體,忍著哽咽問夏姨,那中間可有安洛單。她吱吱唔唔,不得開口,我心似涼了好半顆。“小姐啊,可能那時我眼花,不能保證那小青年便是先生。”

放下電話的手不由的顫抖,那年那日的報紙,描寫著一個家族的敗落,隻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我陷在座椅裏,渾身沒有力氣,一下子覺得好冷,想要摟緊自己。頓覺一陣反胃,忙跑去洗手間。在這個時候,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那麼多。

我用冷水使勁的潑向自己的臉,眼睛難受,也不願閉起來,好想洗幹淨自己的雙眼,看看自己這些年都看到了些什麼肮髒的東西。

閔佳琪給我的檔案袋裏資料更加詳細,那裏還提到了我為什麼會被接到香港,為什麼做了馬堇咪的女兒。好在這世上,為有我的那個憨厚的養父,真心待我。他是一次組織工作來內地結識了我父親,而之後一係列變故後,父親寫信請他幫忙。他敲開夏姨老家的大木門時,父親已被打死,他出示了父親生前的信件,吩咐了夏姨萬事不得透露半句。才輾轉將我帶到了他所在的城市。也是我一輩子該最仇恨的人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