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公主臨朝(2 / 2)

然而她怎麼也未料到,陸桓卻是想岔了。他思來想去,想到的人不是他自己卻是趙昶。

他曾聽蕭子衿說起過與趙昶相識的過程,可不就在泉州的大街上初次會麵嗎?那次是因水患,幾乎全城的人都逃往清源山白雲寺,他們也一同去了那裏。而趙昶因領兵解了襄陽之圍,極受李基重視,短短幾年已經成為朝中首屈一指的大將。

她喜歡的人,竟然是趙昶!

陸桓心裏是說不出的失落。他癡癡地站在門邊,看著蕭子衿漸漸跑遠的身影,此時此刻隻覺心中朝朝暮暮思念的人,似乎也離自己越來越遠,今後永遠不可能屬於他。

趙昶!趙昶!

他心裏發瘋了似的嫉妒著他,那個奪了自己心上人芳心的人。

然而低頭自審,他又自慚形穢。趙昶出身遠不如自己,但卻憑著一己的努力,屢立戰功,連大蒙人都不敢小視。而自己呢?似乎遠遠不如他。

都說情能亂心,眼下的陸桓便是如此,徹底地亂了心智。非但亂了心智,甚至開始自卑起來。若是蕭子衿知道,她的那番話會讓陸桓曲解成這樣,想必一定會開門見山地挑明。

然而陸桓到底不是一般的人,在短暫的失落過後,便收拾心情,強打起精神卻聯絡朝中關係頗好的大臣,助蕭子衿入朝鋪路。

而蕭子衿回到宮裏後,也暫時將個人之事按下。畢竟她如今身上擔著重任,沒有太多的時間卻顧及兒女私情。

蕭子衿先是找到了皇後與她說明原由,皇後也同意推遲一天讓她臨朝之事。

這一天,蕭子衿一邊查看由皇後提供的大量的大臣奏本,以了解近期的國事,一邊期盼著李基能醒來。若是他能醒,自由他來管理國事,也就用不上蕭子衿和皇後這兩個婦道人家了。

可惜,事與願違。

直到第二天清晨,李基依然在沉睡中。再緊急的家國大事,他都無知無覺。

雖然已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但當蕭子衿登上南楚帝國的朝堂上之時,依然引起巨大的震驚。

蕭子衿一身華冠貴服,隔著水晶珠簾,在少年太子的身後,能清晰地看到殿下群臣們在交頭接尾。議論之聲開始低不可聞,漸次轉大。

蕭子衿向皇後使個眼色,皇後抬高了聲音道:“如今陛下昏迷,隻能由太子臨時監國,太子年幼,本宮尋思著多一個人出謀劃策總是好的,而出塵公主頗有見地,又屢次立下大功,連陛下都讚不絕口。所以本宮使邀出塵公主同本宮一道垂簾聽政。諸位愛卿若有何意見,盡可知無不言。本宮絕不怪罪。”

殿下的大臣們早已憋了一肚子的話,即使皇後不開口他們也是要說的。

當先開口的三朝元老,當代大儒、太子太傅錢進學:“出塵公主屢次立下大功,這確實不錯,臣也極為尊敬公主殿下。但公主殿下畢竟是一介婦孺,且非皇室血脈之人,貿然涉足朝堂實在是有欠妥當。臣請皇後娘娘收回鳳命,請公主殿下出朝。”

他說得還委婉,而另一位大臣卻毫不客氣地道:“陛下雖龍體有恙,但我南楚上有太子殿下、皇後娘娘,下有我等諸臣,何時輪到一個外姓女子來指手畫腳,登堂入室?將來若是記入史冊,豈非貽笑萬世?”

蕭子衿原本還沉著氣,聽到那位大臣,如此這般指責,頓時大怒。但她畢竟是克製驚人,揚唇輕笑一聲,道:“本宮雖是外姓人,但也是陛下認下的義妹。即使沒有血緣,但名字也已記入了宗卷之上。雖說本宮是女子,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何況本宮深受皇恩,更當為國分憂。”

錢進學道:“公主殿下為國分憂之心無錯,但事關禮法大事,豈能隨意?若是女子能隨意幹政,將來我南楚還有何規矩可言?”

這錢進學雖說是太子的老師,但小太子也是叛逆的人,對於滿口酸腐之氣的錢進學並不買帳。又聽他口口聲聲在指責蕭子衿亂規矩,立馬也不幹了,但聽他道:“錢太傅,規矩無法驅走大蒙。太傅您學富五車,當南楚大悍,百姓顆粒無收之時,您的學識可起到丁點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