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煙覺得嗓子堵得難受,他嘶啞的聲音低到塵埃,何時,囂張傲氣的歐少,這樣的卑微,“費……然”原來太過難過的時候,眼淚會變多。
似聽出了一些不對勁,電話裏的人一下子聲音焦急起來。
“傻瓜,我說過,不要哭。還不給我滾進來,馬上去把飛機開過來。”
“少爺,今晚的天氣出行很危險。”
聽著電話裏的碰碰聲,亦煙心裏一緊,連忙清了清嗓子,說。
“沒有,沒什麼事,費然,你別回來。”
聽著電話裏的忙音,亦煙靠著牆壁慢慢滑下,將臉埋進了兩膝之間。
“費然,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我5歲那年我媽告訴我,一個人需要靠自己的勞動來獲得相應的酬勞,而那些不勞而獲的,需要誠懇的交還給上帝,不然會得到上帝的懲罰。我那個時候騙了外婆的錢,我就想跟上帝玩一個遊戲,我數著走100步,如果撞到人,我就幫他做一件事情。如果沒有,我就什麼都不管了去買冰淇淋。那是個大冷的雪天,街道上一片清冷,我美滋滋的想著待會兒要吃什麼口味的冰激淩時,頭頂卻猛然一疼。其實我不是很記得當時他的樣子,我隻記得,當時的那個男孩,手心的溫度比我身下的雪還要冷”
“費然,他不在的這5年,我這裏每天晚上都好疼。”
“費然,我們離婚好不好?”
“我愛他。”
歐費然一腳喘在身前人的心口上,臉上一片寒霜,憑什麼,愛,他都不知道的愛,憑什麼那個人就擁有了。
“重複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小煙火。”
“你愛過人嗎?”
“哥哥,不知道呢,沒有吧。”
“那從現在開始,你愛我吧,記住,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哦。”
“小煙火,你知道愛是什麼嗎?”
“哥哥,那是什麼,像冰淇淋一樣可以吃的嗎?”
半響,小男孩意味深長的嗯了一聲。
深夜,暗臨會所。
“允,允……在想什麼呢?”嬌嗔的輕觸他薄冷得唇,然後飛快的離開。
隱在黑暗裏的人不期然轉醒,一雙黑眸在夜色裏愈加的好看,長指一撚,手裏的牛奶淡淡的滑過喉嚨,似乎不怎麼滿意,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太淡。我說過,你隻有3次機會。”
“是是,冷總,對不起,這次糖的份量我沒有算好,您放心,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下一秒,一旁早已被嚇得腿軟的助理趕忙接過牛奶杯,臉色慘白的退了出去。
許清淺無聲的歎了口氣,這個月第3個了,別人的助理通常都是穩定的,但是他不一樣,他身邊的助理總是換的很勤,因為他的助理不需要多強大的辦事能力,隻需要泡好牛奶。
皇甫夜楞是慢騰騰的眨了一下眼,猛然跳了起來“老大,你開什麼玩笑,別嚇我,我記得,你小時候最討厭那玩意兒,老頭子把你掉樹上抽你都不碰一下?”
“嗯,被逼無奈的時候,覺得這東西很幼稚,後來,某人混著保溫杯,讓我喝。發現口感不錯,就喜歡上了。”
顧緣特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視線右移,果然看美女比看他老大舒服多了。跟夜一起,他們3個小時候瘋的厲害,沒少幹混事,每一次都是冷出來扛著,有一次,他們惹事,冷被他家老頭子打得進了醫院昏睡了好幾天,他們倆哭的鼻涕長流,那以後,他倆便叫冷,老大。
某人,許清淺記起了那個夜,那是他們剛去國外的時候,他身體不好,每次端牛奶給他喝,他都會把玻璃杯摔碎,想了好久她才想到一個辦法,用那種兩層的保溫杯,上麵放牛奶,下麵放雞湯,把中間的隔板放下來,雞湯灑了一些在杯子外麵,那樣他聞到的就是雞湯的味道。
他那麼聰明,她本沒有報什麼希望,卻沒想到,他安靜的喝完了牛奶,跟她說了出國後的第一句話,淺,謝謝。那一夜,她開心的一夜未眠。
很多時候,他都叫她清淺,唯獨這一次,念了單字,淺,淺,一個稱呼或許沒多需要在意,隻是,冷漠如他,能給這樣一個稱呼,對於她來說,足以讓她欣喜若狂。
她開始相信,他也會愛她的,至少,陪著他,她不會被厭惡,足夠。
許清淺從下飛機到之前,一直給人一種超脫俗世的清淩,一襲白紗裙,美得跟那仙女似的,顧緣跟皇甫夜生怕一個聲音大了,她就像泡沫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