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的幹笑了兩聲,大為轉身迅速拉開車門,車子如弦離箭般衝了出去。
“少夫人,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少爺為什麼改了行程,直飛法國。”
亦煙站在原地,腦袋當機的看著飛速落跑的人,她其實是想提醒他,有孩子在車子上,開車慢點。
這天早上同樣起了大早的還有一個人,焰紅的光照在那人冰冷的眉眼上,即使灼熱似乎也熨燙不了一丁點的冰霜。
青綠的草地上,微風輕拂,他身著卡通T恤,黑色休閑褲。T恤上麵的圖案清晰可見,隻是那微微泛白的尾邊,訴說著年歲的變遷。
一陣風而過,身邊的報紙被吹起,森寒的目光裏,是一個女子安靜的側影。
因為撐著雨傘而看不清她的麵容,她身邊站著一個男人,跟她十指相扣。
細長的手指清冷的在手機上一滑,略帶些沙啞的嗓音讓接電話的人心裏一揪“我剛剛訂了機票。”
“不用,琪琪,你上次不是去過那個地方,結婚證9塊錢就夠了,離婚證,夠麼?正巧,良伯買菜,還剩了10元。”
亦煙站在會所的門口,看著頭頂紫色的燈光,深吸了一口淺,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
亦煙白天的時候在東亦當文員,晚上的時候在這裏當服務生。
這家會所是一個女老板開的,姓陳,她的性子清高,所以這家會所在這個城市顯得有些另類,它隻接待很少一部分客人,有固定的vip會員還有老板所說的有緣人。這裏晚上不會很鬧,布置得很溫馨浪漫的會所裏會有琴聲響起,陳姐的手藝很好,做得一手好菜,亦煙吃過一次,她覺得,那些個大廚都比不上。
亦煙第一次來到這裏是她窮途末路的時候,那個時候,她照顧著兩個小家夥,又欠了一屁股債,身上的錢被搶走了,是老板娘收留了她。
她那個時候理直氣壯的說,我是來應聘的,老板娘就問她,你覺得這裏是個什麼地方?
她走了一圈,突然就愛上了這個地方,她說,一定有一個很愛你的人吧,這裏,清花瓷器,粉色幕簾,紫木家具,好美呢,你聽過一世恩寵嗎?
女老板笑了,她說,你留下吧。
後來的後來,當亦煙發現無論多晚,會所門口都會有一個男人半依在車邊等候,偶有雨夜,男人撐著雨傘,將老板娘擁入懷裏,看著那兩個離去的身影,亦煙每每就會想到她曾回答的那一句,一世恩寵。
每每這個時候,她就會一遍一遍的撥打一個號碼,盡管手機裏永遠都是同一句話。
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但是,她會覺得好安心。
“煙姐,你又站在門口發呆了?”
“奧……”
亦煙驚醒,一個女孩低垂著腦袋,聳拉著肩膀,兩條手臂一甩一甩的,無精打采的從眼前飄過。她有些擔心,便問她“妮妮,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妮妮是陳姐的侄女,今年剛剛大學畢業,在會所裏幫忙,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她平時最大的愛好呢,就是追星聊八卦。
小妮子停了下來,轉身來給了亦煙一個大大的擁抱,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亦煙正想要伸手去拍拍她的後背安撫她,卻被她的問話問的滿腦子冒問號“嗚嗚……煙姐姐,你都不看雜誌的嗎?”
“妮妮,我以前很喜歡,不過,現在,我已經過了對那些八卦雜誌狂熱的年紀了。怎麼了,今天有什麼爆炸性的新聞?”
小妮子放開她,撇了撇嘴,一副委屈的模樣,亦煙看著一些客人逐漸將視線聚焦到她們這邊,笑笑的揉了揉額頭,拉著妮妮往工作的地方走“煙姐姐,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心裏有一個王子。”
“哦哦,當然記得,就是你前幾天去麵試那家公司的老板。某些人可是傻笑了一整晚啊,會所裏不時聽到瓷器碰碎的聲音,最後還差點被客人投訴呢。”
小妮子被亦煙逗得紅了臉,不好意思的跑過來抱著她的手臂,嗔道“哎唷,煙姐姐,人家傷心死了。你知不知道,我的王子,我的王子,他……他……他結婚了。”
其實妮妮口中所說的王子另一個名字叫歐費然。
當時亦煙很鎮定的拉開她,拿過桌子上的那本雜誌,粉紅色的封麵上赫然的幾個大字以及那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讓她一瞬間有一種,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尷尬,這家夥,難怪今天早上說了要來卻沒有來,是怕麵對她嗎?可是遲早不是都會麵對的嗎?
心裏這麼想著,突然就一陣鈍痛而過,他應該也看見了,他會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