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爭氣的,那一刻,她的眼裏全是星光四溢。
“你……你……”怎麼可以……才回來嬌軟的柔和,酸澀的呢喃,委委屈屈的低語,她忽略了周遭的所有,那一刻的世界裏,隻有他清俊的身影。
多年以後,當亦煙在水生火熱裏掙紮時,當她麵臨人生最痛苦的選擇時,她依然記得,當年的這個夜晚,給過她生命最美的悸動。
那是希望。
男人俊美的臉在燈光下染了一絲邪氣,他低頭緩慢的緩慢的接近此刻正抱緊他手臂的女人,直到差一點就可以貼上她的鼻。
“謹小姐,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你居然還記得起冷某。”
冷冷一笑,他湊近她的耳畔,薄唇一觸而走,鼻息間微涼著危險的薄氣“隻是你某些方麵的記憶力,差遠了。”
“費然,你看,今天晚上的月亮好漂亮。”
她下巴揚的高高的,麵色微帶著點粉紅,就好像剛剛那個情緒差點崩潰的女人,純粹是歐費然的錯覺而已。
微抬頭,他又氣又無奈的反問她“醜小鴨,你腦袋裏到底裝的是豆腐還是漿糊?漆黑的一坨爛雲,哪裏來的月亮?”
“呼……沒有嗎,我怎麼看著……”
強行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正麵對著他,昏黃的燈光下,她滿臉的狼狽,冰涼一點點從臉頰滑落,水靈靈的大眼睛靜靜的看著他。
歐費然最討厭女人哭,以往這個情形,他一定會說一句話,大為,開張支票給她,從此以後,我不希望再看到這個人。
隻是,換了對象,原來最討厭的事情也是會變的,他感覺心裏的某一個角落,從微微的翻騰,到有些收縮的異樣。
所有的氣就這麼消散了,低咒一聲,不管是在還有些許記者停留的紅地毯上,不管那個他現在還未知底細的情敵,他將她按進懷裏,那一瞬間的心安,足夠。
他的懷抱很溫暖,她的鼻尖在碰到他胸口的時候磕得酸痛,以至於她的眼眶一顆一顆的冒水滴,她負氣的去揉眼睛,卻發現越揉越多。
“想哭就哭,醜小鴨,我勸你抓緊時間,我給你5分鍾。”
也許是他的語氣太有安撫性,也許是她一向自以為堅若磐石的東西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大。
下一秒,她咬著自己的唇,讓眼淚肆意流淌。
她曾經設想過很多種他們再次相見的場景,有爭吵,有眼淚,有笑語,有賭氣,然而盡管過程有多麼的曲折,她都相信,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他抱著她,跟她說“我回來了。”
明明該是這樣的。怎麼可以不是這樣的呢?
他們不是陌生人,不是連停留都多餘的陌生人。
原來,當初連生離死別都分不了的手,卻可以在時間的漩渦裏淡化到沒有痕跡。
血從牙齒間侵入,眼淚絕了提。亦煙抿著自己的淚水,艱難的將它們咽下去,那些苦澀的味道在唇齒見漸漸的沒有了任何的知覺。
俯身捧起她的臉,他用手指使勁的擦去她臉上殘留的印記,等她吃疼的躲著,他才滿意的說“傻瓜,眼淚多值錢呀,給我記著,以後再也不準哭。”
他的吻印在她的右臉頰,薄薄的,似羽毛飄過,讓亦煙一呆。他牽起她的手並沒有走進被工作人員推開的大門裏,而是從側邊的VIP貴賓通道走了出去。他承認今晚的宴會確實是個好機遇,酒肉之間,可以讓歐氏的盈利額上漲幾十個點,不過,他覺得那不怎麼重要。
他後悔了,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他絕對不會帶著她來。
活了28年,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像她一樣的女人,想讓他藏起來,占為己有。
活了28年,他從來沒有什麼遺憾,而唯一的遺憾,不過是,沒有早一點,老婆,沒有早一點,成為你生命中唯一的男主角。
冷允嘉,大為傳過來的資料在手機上多達20頁。
死死地捏緊手機,歐費然想,錯過了的,他永遠也不會給機會讓它回到原點。
“大為,停止一切行動。”
“可是,少爺,事情已經快完成了。”
“毀了,關於那一檔子事情,我想了想簡直降低少爺我的檔次。”
“少爺……”
“得了,你現在有一個更加艱巨的任務要完成,你就當他們走了狗屎運,盡然能遇到我老婆這麼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