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車子隨著夜的加深越來越少,眼瞧著正前方駛來一輛黑色的房車,我不管不顧,放下小男孩,衝到了路中間。
隻聽一聲尖銳的刹車聲劃破夜空,我釋然的睜開眼,這一次,我賭贏了,慌忙的跑上前去,正堵上探頭而出的司機,我連連哀求著,那司機許是看小孩子可憐,便催促著我動作快點。
這輛房車很大,卻也很黑,坐上去讓人有一種很壓抑的感覺,淺淺害怕,抱緊了我的手臂,而懷裏的人也安靜多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安靜,讓我逼近窒息。
此刻,我的對麵坐著一個人,從大體的輪廓看來,他是一個男人。
我雖看不清他的樣貌,但是他周身所散發的冷澀和殺意不禁讓我心虛。
我想找個話題來緩和那致命攀升的恐懼感,我問。
“先生,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對麵的人並沒有回答我,是前麵的司機開了口。
“我家主人要去參加一個商務宴會,小姐,你兒子好像病得很嚴重?恕我冒昧,可以問一下是什麼病嗎?”
“小孩子晚上睡覺踢被子,弄感冒了燒得有些厲害。”
“哦,那沒事,去醫院打瓶點滴就好了。夫人好福氣,一兒一女,一定很多人羨慕吧。”
“啊?或許吧。”我尷尬的敷衍著,總覺得空氣似乎要結霜了似的,後背直冒冷汗,終於看到了醫院,我迅速的拉開車門跳下車,說了聲謝謝之後,便抱著小男孩,拉著小女孩就往醫院裏衝。
把小男孩放到護士推來的床上,我長舒了一口氣,正要跟上護士的腳步,視線中突然出現一個挺拔的身影。
寂冷的夜,黑色的風衣,我熟悉到骨頭裏的身形,深種進心裏的側影。
“冷冷。”
慌亂的掏出自己的錢塞進護士小姐的手裏,我急急的說。
“請幫我帶他去看醫生。”
然後,我向著那輛黑色的房車直衝而去。
“謹亦煙,你快給我停下,該死的,女人,你不要命了嗎?”大馬路的路中間,穿梭而逝的車輛,我愣愣的聽著周遭的罵喊聲,和眼前人的咆哮聲。
我問他。
“你看到他了?對不對?”
他的臉色徒然變得很難看,兩隻手緊緊的捏著我的肩膀,我推開他,自顧自的說。
“他很好。一定很好。”
耳邊一陣風過,他站立在我身旁,聲音沉沉。
“他是誰?”
我低頭,盯著燈光下的一片陰影,小小聲的說。
“少爺。”
“你知道八點半的寓意嗎?20:30,愛你,念你。”
“你約我出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冷,我們分手吧。”
“我有權利說不嗎?”
“沒有。我隻是來告訴你,一個結果而已。”
“寶貝,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裏嗎?明明整個世界都在愛我,卻要裝作並非我不可。”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自信呢?冷,如若說愛,我隻愛著一個人,那就是我孩子的父親。冷,那不是你。”
快速的穿過馬路,女子頭也不回的上了一輛出租車。
倒退的風景,她瘋狂的在混亂的人群裏亂闖,白色的長裙血跡斑斑,一地蔓延的血腥,絕望將心底掏空,那一個夜,她的人生定格在那一具血肉模糊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