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運(1 / 2)

1命運

林報把厚重的外套脫下,隨手扔到床上,2020年初冬的ZG市異常寒冷,他卻不管不顧,好像剛剛做了劇烈運動,頭上冒著熱氣,臉上掛著些許汗水。不過他其實是騎電動車回來的,整個身體的顫抖證明了這一點。在沒開燈的出租屋裏,皺成一團的被子上疊著件外套,借著窗上的微光,看上去像一隻匍匐的怪獸。

這是林報花三百元租住的小窩,總共隻有十平米。他今年26歲,大學畢業。身高170偏瘦。赤黑的皮膚半長的頭發包裹著滿臉剛硬的線條,稍有風霜的痕跡,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成熟許多。

林報坐在床邊點了一根煙,這是他去年學會的壞習慣。深深吸了一口,看著眼前的火光明滅,思緒開始飄散,心亂如麻。

拿到入學通知那天,大字不識一個的母親高興得像個小孩子一樣,逢人就說:“我兒子考上大學啦!”然後在旁人驚訝的眼光中笑得合不攏嘴。在地裏刨了半輩子食的父親卻有些沉默,他看林報的眼神裏有希望,也有黯然。林報知道那黯然代表什麼,沉重的學費又將把父親精瘦的雙肩壓得更沉,微彎的腰將變得更彎。妹妹的學費還沒有著落,母親的咳嗽也越來越嚴重。但是他沒有說話,隻是用渴望的眼神盯著父親。他渴望改變自己的命運,他想讀書。

父親拖著瘸腳坐到門口抽了一杆葉子煙。這是他年輕時打獵一隻豹子失手留下的殘疾。有人問他恨不恨,他說不恨,我是要殺死它,他卻隻咬斷了我一根腳筋而巳。當時母親正懷著他,兩個月後父親可以下地幹活了。隻是腿有些跛,並且再也沒上過山。孩子也出生了,是個兒子,父親取名叫林報說希望他像一隻豹子一樣健壯勇敢。而取報非豹是感恩的意思。

抽完一卷煙,父親把煙杆在地上抹了抹,回頭說:“孩子,你好好讀書,將來一定有出息。”林報知道父親接下了這一重擔,有些驚喜的重重點頭答應,心裏卻有一種愧疚感揮之不去。

現實是殘酷的,當林報23歲畢業時,終於認清了什麼叫做大學易讀工作難求,他找了幾份較好的工作都被拒絕了,別人隻要名牌生,或者經驗豐富者。他一個普普通通千萬大學生求業者之一,實在是沒有資格。而一些低層的工作他又不願意做,心裏想著不能枉費家裏供他這麼一個大學生。久而久之。他有些心灰意冷。

畢業就失業,這種狀況持續了半年,他無奈的回到家裏,看著父親更彎的腰和略白的發。忍不住躲被窩裏大哭了一場。第二天,他又回到城市,不久後便告訴父親自己找了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每月都能寄許多錢回去。

這個工作確實不錯,送快遞掙得是辛苦錢。為了掙錢他過得非常樸素,住三百元的小窩,跑最多得單!方便麵都是成箱成箱的買。但是他一直沒有忘記,他想改變自己的命運。

煙頭燙到手,把林報從思緒中拉回來,他踩滅煙頭。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個東西,這是一塊圓形的石頭,紅色的,在夜裏發出淡淡的紅光,有點像傳說中的夜明珠,上麵布滿了一些奇異的符號,林報仔細看了半天也沒看懂,卻又有一種被深深吸引的錯覺。這肯定是個好東西,拿去古玩店不知能賣多少錢?林報想著,突然開始覺得冷,這打斷了他的錯覺,拿起床上的外套穿上,這個動作又讓他有些顫抖起來,想起了自己是怎麼拿來這個珠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