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軒轅燁在時,對宮中的守備還是下了一番心思的。四麵都有角樓,城牆是中空的,裏麵貯藏著大量的戰備物資,足夠宮中的人支撐一個多月。白葉淩在將士的護衛下退了出來,對姚長卿道:“眼下要想飛鴿傳書是不可能了,這宮中還有傳信出去的密道嗎?”
姚長卿點了點頭,貼在白葉淩耳邊道:“密道是有的,皇上您跟老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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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犀其實已經恢複神智了,但是偷偷睜眼的時候,看到的不是白葉淩,不是南宮墨,竟然是司徒玨。
心中著實有些不舒服,便又將眼睛閉上,假寐。
胸口一陣絞痛,靈犀閉緊了眼睛,都道故人心易變,白葉淩當真是變了吧。畢竟那高高在上的權利,都是別人渴望而不可及的。
門外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坐在一邊的司徒玨起身迎了出去。隻聽有人低聲道:“爺,東玥丞相南宮墨帶京中守衛圍了皇城。像是要反了。”
靈犀心中一緊,忙豎起耳朵聽著。聽司徒玨的聲音似乎在預料之中,他輕笑了一聲道:“狗咬狗,一嘴毛。他們願意爭便爭吧,我正好坐收漁翁之利。你去告訴鴻澤,讓他傳訊回去,帶領精兵聯合草原王,南北夾擊。此時是東玥國內最脆弱的時期,倘若這時攻進去,必然能將這東玥滅掉。”
那人略一遲疑道:“可是草原王屢次不遵守咱們結盟的條約……”
司徒玨的聲音徒然轉冷:“反正過了這次,那所謂的草原王,也就不存在了……”
靈犀已經轉過身子,纖細的柳眉皺在一起,沉吟著,卻不防司徒玨已經推門而入了。見到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的靈犀,司徒玨心中已然明了,微微回頭一望,隨手將門帶上,帶著慣有的笑容道:“你都聽見了?”
靈犀點了點頭,掙紮著要起身。司徒玨也不去扶,挑眉問道:“你要回去?”
白葉淩被南宮墨圍困?她當然要回去。白葉淩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沒有去救自己的話,也無可厚非。
心有那麼一些失落,司徒玨臉上卻仍然帶著雲淡風輕的笑意。即便是自己不顧一切的來東玥救她,在她的心中,自己仍然不如白葉淩的一絲一毫。
靈犀的身體十分虛弱,剛剛站起來就覺得自己的心跳已經開始加速。可是她必須回去,走過司徒玨身邊的時候,司徒玨長長的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攔住。
“鴻澤,去把小印子帶過來,再去準備些盤纏,靈犀姑娘要回東玥皇宮。”囑咐完這些,司徒玨轉過身來,麵對靈犀道:“其實他不是不去救你。他帶人去的路上碰到了帝陵的機關,死傷慘重,據說本人也受了傷。所以,你不用責怪他。”
司徒玨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解釋這些,但是看著靈犀那一往無前的神態,司徒玨覺得,自己或許一生都沒有機會在這件事上擊敗白葉淩了。
靈犀心中更慌,剛要問些什麼,卻見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太監跟在鴻澤身邊進來。看眉眼似乎還有些熟悉,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這是小印子,若不是他冒死找到帝陵外牆的範圍,我也無法這麼快將你找到。說起來,他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司徒玨這樣說,小印子哪裏敢受,聞言慌忙跪下道:“娘娘,奴才是金鑾殿的小印子,您不記得奴才了?”
似乎是先前見過一麵的那個?靈犀皺了皺眉,但是眼下並不適合追究這件事情,點點頭道:“小印子,我要回東玥皇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爺,咱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將她從帝陵中救出來,您怎麼不攔著她?”站在北戎王庭高高的城樓上,司徒玨一襲寬大的紫袍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
鴻澤站在他身後,還是第一次從司徒玨的臉上看到一種無奈的悲傷神情。他苦笑的搖了搖頭:“縱然我用強將她留下,但是靈犀這樣的奇女子終究不是能被困在這王庭中的。天下之大,她自有她想去之處,心不在此,留下又有什麼意義呢?”
靈犀和小印子騎了快馬,日夜兼程。終於在第三日抵達東玥和北戎的邊境。這是一座小城,隻是城門口戒備森嚴,一看就知道東玥國內,想必已經發生了大事。
此時靈犀和小印子隻扮作尋常主仆,隻是一介女子帶上一個男仆終究有些奇怪,二人方才隨著人流走進城門,便被一隻長戈攔了下來。
“站住,例行檢查。”兩名軍士走上前來,手中拿了一張畫像。小印子眼尖,隻是一瞟,便看清那畫上,畫的不是靈犀又是誰。伸手拉了拉靈犀的袖子剛要出聲,那軍士卻已經將靈犀認出,抬手道:“就是她,丞相大人要的就是這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