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冷笑兩聲,並不說話。白葉淩此時麵目猙獰,讓人看了心中都發寒,笑了笑,抬手將夜瓴叫過來:“去,把他十根手指挨個踩碎,如果還是不說,就踩腳趾,我看看他嘴硬到幾時!”
白葉淩的語氣狠毒,就連一直看著他長大的白親王都覺得不敢相信,這個陰狠的男人會是自己那個不學無術的兒子嗎?
也罷,這孩子終究還是有自己的路,要坐上那個位置,便不能太仁慈。白親王暗自捏了捏袖口的信,上前製止夜瓴道:“我知道太後為什麼派他們來,淩兒,不用問了。跟為父回城,為父有一樣東西給你看。”
白親王在白葉淩麵前一直以一個嚴父的形象出現,卻是極少有這麼好好說話的時候。
今晚的一切,都已經超出了白葉淩所知的範疇。急於知道真相的他卻是不再多說,跟著白親王回到了邊城之中。
草草的擦洗了身上的血跡,才發現自己身上大小傷口竟然有幾十處。方才拚命的時候都不覺得疼,現下卻是有感覺了。
簡單包紮一下,換了身幹淨衣服。白葉淩來到大堂,見白親王背著手站在堂中,雙目的焦點,卻不知落在了何處。
“父王,您要給孩兒看什麼?”經過這半年的曆練,白葉淩和父親說話時候也比從前懂事多了。白親王老懷安慰,罕有的慈祥一笑,伸手拍了拍白葉淩肩膀道:“皇後娘娘飛鴿傳書,讓你即刻返回京城去,有要事。”
白葉淩劍眉一皺,那個女人搞什麼?自己剛到邊城,舟車勞頓不說,皇上已經下了令,不平邊患他是不得回朝的,難道要他抗旨不尊嗎?
白親王看出了他的疑惑,長長的歎了口氣,用一種白葉淩從沒聽過的慈祥語氣說道:“二十年了,有些事情必須要讓你知道了。如今也已經到了時候。你可知,太後為何要讓人追殺你嗎?”
所有的語言都不足以形容白葉淩現下震驚的心情。他曾經猜測過白靜究竟是他的什麼人,也想到了可能是母親。但是一旦真相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還是不願意相信。
畢竟在白葉淩心中,對白靜有著深深的抵觸之情。
白親王歎了口氣,看著這個自幼就在身邊長大的兒子。雖然並不是親生,可是他和妻子卻從沒把這孩子當成是別人家的。
今日接到白靜的消息,白親王也是一驚。沒想到那一日來的這樣快。白葉淩,這個在他眼中仍是個孩子的小子,竟然就要登基成為皇上了。
白葉淩俊朗的眉擰成一團。搖了搖頭道:“我不回去。”
白親王知道,所有的真相一夜之間都讓他接受實在是有些困難,不禁好生勸慰道:“你母後當年也是事出權益,不然讓別人知曉,你可能都活不下來。這些年,明裏暗裏,她為你操碎多少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孩子氣,還是以大局為重吧。”
白葉淩想起白靜,心中其實是責怪她的。一個母親肯將孩子丟棄二十年,縱然是讓自己的哥嫂去帶,可是這樣的生活,也的確是讓他心中感覺到不公平。好像被所有人,都欺騙了一樣。
可是父親諄諄教誨,他卻又不得不聽。況且眼下,自己若是不回京城,眼見著太後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自己還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死掉。
畢竟靈犀,可還在宮中等著他呢。
況且白親王說的對,如今他和白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管心中對那個女人如何排斥,終究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糾結了整整一夜,眼見天色已經發白,白葉淩才狠狠的咬了咬呀,歎道:“那好,我便回去。父親,你好生保重身體,等我一切穩定,便請你回朝。”
白親王慈愛的看著自己長大成人的兒子,心中百感交集。想要抬手去摸摸他的額頭,卻驚覺這孩子已經成年了,無奈的笑了笑:“你自去吧,保重自己,不要和你母後起爭執,她都是為了你好。從今日起,你也不必再叫我父親,隻叫我舅舅便好。這般大逆不道的罪名,我和你舅娘卻是承擔不起。”
白葉淩聞言,卻是淚水濕了眼眶。男兒膝下有黃金,卻是跪天跪父母。隻見他雙膝一並。撲通一聲跪下,頭緊緊伏在地上道:“孩兒此生,絕不敢忘父母的養育大恩。若是父親不允,孩兒便長跪於此,那皇位愛誰做誰做去,孩兒隻要做爹娘的兒子。”
一席話說的白親王老淚縱橫,心中安慰,卻被這樣孩子氣的白葉淩給氣笑了。一巴掌拍在白葉淩肩頭,笑罵道:“什麼孩子氣的話都說,還不趕緊走,耽誤了大事看我不收拾你!”
白葉淩嘿嘿一笑,抹幹淨自己臉上的眼淚,招呼上夜瓴,因為怕太後不死心,帶了百十名夜衛,連夜又朝京城飛奔。
靈犀,等我。我馬上就能將你從那個宮中給解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