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微微低頭,掩去眸子中的愧疚,應聲道:“臣,必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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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騎白馬,一身白袍。白葉淩出了邊城,便換回了平日的衣衫。
那一襲戰甲太過搶眼,更何況自己私自從戰場上脫離出來,若穿戰袍,自己都要嘲笑自己了。
路上不敢有一絲耽擱,白家在全國都有自己的產業。白葉淩飛鴿傳書給白家的夜衛,盡全力尋找靈犀的蹤影,卻還是一無所獲。
今日已經是靈犀被擄走的第五日了。白葉淩在飛奔的馬背上騰出手,擰開腰間纏著的水袋。天寒地凍,水袋中的水已經有了冰碴,一口下去連心都涼了個窟窿。
白葉淩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若是再不清醒下,隻怕自己也要熬不住了。
回來之前就已經幾天沒有休息了。又是兩天兩夜的不眠不休,白葉淩現在覺得額角都一蹦一蹦的疼著。
可是靈犀還沒有找到,這是支撐著他的唯一信仰。
一隻灰色的信鴿從頭頂飛過,白家的信鴿都受過訓練,可以認出要尋找的人的氣味。白葉淩吹了一聲音調怪異的口哨,那信鴿撲騰撲騰的落了下來,落在白葉淩肩膀。
小小的字條上,隻有五個字:“西郊,淨月庵。”
將那字條隨手丟掉,白葉淩心中卻是欣喜異常。隻要有了具體位置,管他什麼龍潭虎穴,他也能找到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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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睡了又醒。靈犀這幾日一直是這樣的狀態。
不知道那兩個黑衣人是不是在軟骨散中又放了其他的藥劑,自己隻是昏沉的想睡覺,一天十二個時辰,總有十來個是在睡著。
陰暗的小柴房中沒有日夜之分,出了那兩個黑衣人,也再沒見到任何其他人的蹤跡,聽不到除了寺廟鍾聲的其他聲音。靈犀甚至都弄不清,自己已經被困在這裏幾日了。
宮中,恐怕已經亂了吧。軒轅燁還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子。還好白葉淩正在邊疆,不然隻怕也要急的跟那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了。
隻不過,他在邊疆的圍困,解了嗎?
靈犀心中總是閃過那個笑起來讓人覺得十分舒服的男子,皺著眉叫她:“傻女人。”的情景。
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聽到了。
門被人打開。卻沒有預想中的明亮陽光,看來現在應該是黑夜了。靈犀眼皮很重,不想睜開。卻被一股大力從地上拉了起來。
該來的,終於要來了嗎?
“把她綁到架子上去。”
靈犀微微抬頭,四肢無力,任由兩個黑衣人將自己的雙手固定到牆上一個十字木架上。那手腕處十分刺痛,想來手銬的圈裏,應當是有鐵刺的。
“怎麼?太後繃不住了,想要對我下手了嗎?”靈犀的聲音有氣無力,卻還是直接刺入人心。
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聲,手一抖,便從袖中抖出一圈銀色的細鞭,在空中猛的一抖,卻是啪的一聲脆響,讓人警醒。
“是你對太後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她讓我好好送你一程。”黑衣人說話的語氣帶著些玩味,卻讓靈犀感覺不到一絲溫度。麵前的那條銀鞭在燭火下閃耀著微微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現在有兩個選擇。”那黑衣人用手摩挲著鞭子,那動作就像是在撫摸自己的情人一般,靈犀心中一陣惡心。“你可以選擇讓我直接用這條皮鞭打你,我不會傷到你細嫩的皮膚,隻會讓皮下的組織全部爛掉,然後從裏往外,皮肉會逐漸從骨頭上脫落,讓你自己看著自己全身慢慢腫脹成一個圓球,再滲出粘膩的液體,最後腐敗而亡。”
最讓人恐怖的話語,從他嘴裏說出來卻是輕描淡寫一般。靈犀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在騙自己。身為太後身邊的暗衛,有些嚴刑拷打的招數也不足為奇。
見靈犀不為所動,嘴角還帶著那麼一絲嘲諷的輕笑。那黑衣人從椅子上站起來,似是讚賞的咋了咂嘴:“嘖嘖,不愧是讓皇上刮目相看的靖貴妃,這樣的危險麵前都能巋然不動啊。”
靈犀冷冷一笑,絕美的容顏幾乎晃瞎了他的眼睛:“我見過最血腥的殺戮,比這慘烈一百倍不止,你不過是個跳梁小醜一般的東西,如何讓我為你所動?”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好一個最血腥的殺戮。看來娘娘您喜歡血腥一點的東西,那好,我便如你所願,這銀鞭上若是沾了蝕骨水,每一鞭下去都能讓你皮開肉綻。細細密密的在你身上抽上三百鞭,就能讓你渾身沒有一絲好肉。加上蝕骨水的藥性,不出十日便能讓你爛成一堆骨血。這樣的血腥,娘娘可就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