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燁當時就賜了那賀大學士淩遲之刑,抄家,全部家人充為軍奴。因為大皇子是皇嗣,軒轅燁也不好直接賜死,畢竟還是自己骨肉。他可以不認自己的父親,作為父母,卻始終還是割舍不了對孩子的一份深情。
軒轅燁隻是歎了口氣,還沒有決定大皇子的刑罰。
所以太後才決定再去一趟金鑾殿。畢竟軒轅燁是自己親生的骨肉,若是好生勸一勸,說不準還是有些回旋餘地的。畢竟江山為重,若是皇嗣動蕩,朝綱也會不穩的。
另外,她隻知道軒轅燁正在滿世界尋找靈犀,卻不知道軒轅燁已經將懷疑轉向了自己。隻想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用靈犀做個要挾,軒轅燁想來不會不依的。
這才是她抓了靈犀卻並沒有殺她的原因。可是在太後心中,靈犀就是個禍國殃民的災星,隻等大皇子一放出來,靈犀必死無疑,她可沒打算留著靈犀的性命。
太後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轎攆一路朝著軒轅燁的金鑾殿走去,甚至太後心中還十分開心,想必能夠將大皇孫給保出來。
軒轅燁覺得十分疲憊。最近也許是事情太多,還是因為自己的的確確是老了,不服不行。總覺得一天到晚昏昏欲睡。可是他不能,靈犀還沒找到,大皇子的事情還沒處理清。東玥的天下,還不知應該交給誰。
他睡覺,都不會踏實。
可是在那個滿頭白發的身影走進來的時候,軒轅燁還是心中暖了暖,她應該還是最心疼自己的人吧。
幾日不見,軒轅燁整個人都瘦的脫了形。原本高大魁梧的身材如今看起來有些佝僂,雙眼深陷,唇邊的胡須也長了。麵色暗淡無光,就算是在最正統的明黃襯托下,也是一種呈現病態的青黃色。
這還是自己那個睥睨天下,九五至尊的兒子嗎?
太後握著龍頭拐杖的手抖了抖,心中也狠狠的揪了一下。準備往裏走的腳步,停在了金鑾殿的入口。
軒轅燁往前迎了幾步,雖然虛弱,但是軒轅燁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雖然這在太後眼中,無異於掩耳盜鈴一般。
“姚長卿!你是怎麼伺候的!”降龍木精細雕琢的龍頭拐杖用力往下一戳,和地板接觸的沉悶碰撞聲在大殿中回響著。
侍立在門邊的姚長卿一哆嗦,撲通一聲跪下道:“奴才伺候皇上不周,奴才有罪。”
軒轅燁擺了擺手,上前從容嬤嬤手中接過太後的另一隻手,攙扶著走向裏間的床榻上。一邊走一邊說道:“無妨,兒臣隻是太累了。最近的煩心事一件接著一件,更何況兒臣年紀也不小了,跟他們年輕人自然是不同的。”
太後坐在一邊,一聲輕歎,“煩心事再多,皇上也要保重身體。”
軒轅燁側麵望著太後道:“眼下這件煩心事便是母後給朕找的,不如母後將此事解決,朕自然會省心很多。”
太後何等聰明,軒轅燁已經說得這樣明白,自然不會不知。隻是裝作不明所以的斜斜挑了挑眉問道:“哦?是何事?哀家倒是願意聽聽,如果能幫助皇帝解難,哀家倒是樂意為之。”
太後笑的十分疏遠,這讓軒轅燁有些不舒服。親生的母子,也要這樣打啞謎。
“請母後將靈犀送回來。”軒轅燁不再繞圈子,直接說出實話。
太後正在拈動念珠的手微微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繼而接著轉動念珠道:“哀家不知皇上說得是什麼?”
軒轅燁的麵色沉了下來:“這皇宮之中,是有不少人和靈犀為敵。皆是因為她為人爽直,不善用心機所致。但是敢假造她出宮假象,將她藏起來甚至下毒手的,除了皇後,隻有母後你一人了。”
太後見慣大風大浪,麵不改色,微微挑了挑眉毛道:“那皇上怎麼知道,就一定是哀家做的,而不是皇後呢?”
指著一麵牆上的羊皮地圖,軒轅燁冷笑一聲:“西南如今戰事吃緊,白家唯一的後嗣被困在了那座孤城之中,皇後會有心思打靈犀的主意?然而事發那日,靈犀做了一件激怒了母後的事情,兒臣思前想後,能對靈犀下手的,除了母後,便沒有別人了。”
太後歎了一聲,將手中的念珠攥在一起,並沒有接著軒轅燁的話茬,而是問道:“那皇上,打算怎麼處理大皇子的事情呢?”
“謀逆之罪是殺頭的重罪。可是那孩子終究還是朕的骨肉,何況他也命苦,母親早早便不在了,跟著母後長大。為了不讓母後您傷心,朕已經下令,將大皇子從皇族中除名,貶為庶人,給他個平安終老的人生便是了。”
太後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念珠攥的格格作響:“你說什麼?那可是你的親兒子,你這是要氣死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