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佳肴,靈犀卻絲毫都提不起興致。隻有那塞外進貢的一盞精致玲瓏的月光杯,引起了靈犀的興致。
酒壺中盛著的是江南進貢的桂花陳釀,入口綿甜又回味悠長,隻是不如那曾經草原上的酒來的烈。靈犀擺弄著手裏的夜光杯,小聲嘟囔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卻是一個朝思暮想的聲音,適時的接上了靈犀吟詩的下半句。
今日的靈犀,一襲淡青色的長裙,頭上未著珠翠,隻用玉簪將長發盡數挽起,隻留了幾縷碎發在耳畔,一眼望去倒是更添風姿。
白葉淩癡癡的望著麵前這個明眸皓齒的女子,一雙湛藍的眸子裏透出那麼多說不完的風情。隻知道這女子的心中定然有自己的身影,那眸中分明寫著期盼二字。倘若不是在這枷鎖重重的深宮之中,他定要拉起靈犀的手,從此天涯海角,再不回頭。
可是如今,卻絲毫都不能表露自己的心聲。
正欲說話,卻是白靜到了,身後還跟著藍綠裳,宛晴,靜柒嬤嬤等人的身影。靈犀微微抬眼,見白靜坐在自己正對麵,便起身微微行了個禮。
白靜視若不見,她更在意的是為什麼白葉淩竟然站在靈犀麵前。當下沉了聲音道:“淩兒!”
白葉淩不舍的望了靈犀一眼,轉身朝著自己的座位走去,卻絲毫沒有回頭看上白靜一眼。
白靜心中更是生氣,狠狠瞪了靈犀一眼,卻又發作不得。就連藍綠裳,也是一副要將二人吃掉的表情。
白葉淩嘴角斜斜上揚,帶著一絲讓人難以靠近的戾氣,掃過白靜和藍綠裳。前者視若不見,後者則渾身一震,乖乖的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不多時這大殿中的人已經到齊。軒轅燁扶著太後緩緩的從正門進來。早有小太監唱道:“皇上駕到,太後娘娘駕到。”
一時間眾人都起身,齊齊跪下道:“恭迎皇上,太後。祝太後福壽康健,福澤萬年。”
太後一張臉早已經笑開了花,不等眾人說完,便早已擺手道:“都快些起來吧,自家人用不著這麼客氣。”
眾人這才平身。這時,事先準備好的歌姬和舞姬魚貫而入。歌聲飄渺,舞姿翩然。許多小丫鬟捧了各色的飲食上來,依次擺在各個桌上。
宮中已經許久沒有辦過這樣盛大的宴席了,軒轅燁也十分高興。宮中嬪妃雖然不少,但是能走到一起的卻不多。這樣一家其樂融融賓主盡歡的時候幾乎罕有。所以看著正殿中觥籌交錯的景象,軒轅燁笑著將酒杯舉起。
“今日難得這樣高興,母後,兒子先敬您一杯。住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太後笑著點點頭,端起麵前的夜光杯,朝著皇帝的方向虛晃一下,這才將酒杯送到唇邊,緩緩的喝了一小口。
白靜離了席,緩緩走到太後麵前道:“臣妾恭祝母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臉上帶著事宜的微笑,頭顱微微低下,讓人心生憐意。
“皇後最近保養的不錯。孩子的事情哀家也心疼,隻是你們還年輕,總有機會的。”太後也淺淺笑著,仿佛訴說著些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白靜深藏在袖子下麵的手暗暗握拳,那孩子分明就是太後做的手腳,如今卻在這樣的場合大言不慚。還年輕?她白靜如今也是過了四十歲的人,而軒轅燁已經五十不說,這後宮多少風華正茂的妃子,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白靜再度有孕了。
太後這樣說,明擺著就是故意戳白靜的痛處。
隻不過就算心裏再痛也不能如何表露。誰讓那是皇上的親娘,這宮中至高無上的太後。
好在不管怎樣,也還有白葉淩在。
當下又行了禮道:“臣妾多謝母後掛心。”軒轅燁今日十分高興,便朝著白靜一擺手道:“皇後近日閉門謝客,朕倒是有些日子沒有見你了。做到朕身邊來讓朕好生瞧瞧。”
自從有了靈犀,軒轅燁許久都沒有和白靜這般說過話了,倒是讓這老夫老妻的有些受寵若驚。白靜微微點頭,提了裙擺走到軒轅燁身邊坐了,便道:“臣妾今日聽姚公公說,皇上送了太後一件了不得的禮物呢,今日趁著滿宮裏的人都在,不如請太後娘娘拿出來,也讓咱們開開眼界。”
軒轅燁朗聲大笑,拍拍手道:“這有何難,姚長卿!去把朕送給太後娘娘的禮物拿出來。”
不多時,便有幾個侍衛抬了一隻碩大的禮盒進來,才剛剛進屋,整個大殿中便彌漫起一股獨特的異香。
就連太後也提起了精神,微微坐直了身體,笑問軒轅燁道:“這香味稀奇,不是香料可比,隻是不知皇上這是給哀家準備了什麼壽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