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從來都是雲淡風輕的,極少露出這般惶恐不安的神情。所以信與不信,軒轅燁心裏並沒有個定數,隻幹笑了一聲道:“起來吧,你是我東玥的中流砥柱,你的安排我自然放心。”
南宮墨再次惶恐的伏地行禮,這才站起身來。
“那便依你所說,在東邊和北邊的災區設置粥場,以顯天威。再從各地倉庫抽調十萬越冬棉服送去災區,安慰災民。同時傳我旨意,百官從你做起,每人上繳三月俸祿作為賑災和保障軍需之用。後宮妃嬪和百官相同。”
南宮墨領了旨意,出聲道:“自從靖貴妃提議後宮各宮娘娘月俸減半,這不到半年的時間倒是節省了不少開銷。隻是又上繳月俸,將近年關了……怕各宮娘娘們不大高興。”
軒轅燁擺了擺手:“無妨,朕的靈犀絕計不在乎這些。其他的人,皇後不必擔心,雖然有些妒意但是還算是識大體,別人不敢私下裏非議。”
朕的靈犀……南宮墨敏感的察覺到這個稱呼,長袍下的手緊握成拳,覺得這個稱呼似乎格外刺耳。
隻是一樣……軒轅燁皺了皺眉,準備給太後大辦的千秋節……
南宮墨似乎覺察到軒轅燁腦中所想,笑了笑道:“太後千秋節所需早就已經備好,隻差幾日時間,還是要熱熱鬧鬧的辦了,方才顯得皇上仁孝,也讓太後娘娘安心。”
軒轅燁歎了口氣,南宮墨太了解自己。當下點點頭,氣氛才略略緩和。盯著麵前這男子堅定的眼神,軒轅燁覺得自己似乎是多慮了,便走下台階,來到南宮墨麵前,大手搭在南宮墨肩上,用力的拍了拍。
“好小子,但願你不要讓朕失望。”
“微臣必不辱命。”得到南宮墨的回答,軒轅燁朗聲一笑,道:“上次你大婚,從你府中拿回來的茶甚好,得空再送兩罐茶葉進來。”
大風卷著鵝毛一般的大雪從天上飄然而下,厚厚的堆積在地麵上。積雪已經超過膝蓋,令人寸步難行。
軍營的帳子還是秋天的,被這夾雜著雪花的大風一吹便能吹透,直要將帳子中的人們活活凍死一般。
這些日子下大雪,軍營中的糧草告急,禦寒的衣物也不夠,將士們都沒有操練,而是被白葉淩派出去在軍營附近盡量的多拾柴火,以備取暖所用。
又另外派出一支箭法好的小隊四下遊曳,盡可能的打些野味回來,省些軍糧。
主帳之中擺著一個碩大的火盆,裏麵的火焰冉冉,映的白葉淩一張英俊的臉通紅通紅的。
戰甲有些破損,此刻正在喬若晴手中縫補。白葉淩隻穿了一身粗布長袍,坐在火盆邊上,思緒卻早已飄回了京中。
這樣大的雪,靈犀是第一年在東玥過冬,可還習慣嗎?
因為事發突然,草原和北戎的聯軍也始料未及,被大雪阻斷了道路的聯軍早已退去,還多少緩和了一些白葉淩的壓力,可是這糧草的事兒……
一雙溫柔的小手,將一件厚重的披風蓋到白葉淩身上,白葉淩回過神來,喬若晴一雙含水的眼眸笑的極盡溫婉:“淩,如今天涼,可別凍著了。”卻忘了自己身上,也隻穿了單薄的夾襖。
大手一揮,白葉淩已經用身上的披風將喬若晴裹進懷裏,狹長的眸子裏滿是溫情。對於這個在戰場上替自己擋了箭的女子,白葉淩覺得十分虧欠,所以她在他身邊,白葉淩便一直深深的寵溺著她。
是的,寵溺,但沒有愛。
正要說些什麼,卻有軍士在帳外道:“將軍,八百裏加急軍情。”白葉淩眸色漸深,起身將懷中的女子放在床上,示意她好好休息,便大步踏了出去。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白葉淩雖然對她不似從前那般冷漠,卻仍然拒絕在自己麵前談論任何軍情。可見白葉淩的心裏,對自己仍然是提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