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自己嫁入這丞相府,便再沒有去給太後請過安,香媚兒心裏惴惴,不如?去給太後她老人家請個安吧,若是能德蒙太後垂憐,那便最好,若是太後還生媚兒的氣,可也得證明自己心裏一直有她老人家。
於是便精挑細選了一整盒糕點,由丫鬟提了一同來到皇太後所居的永壽宮門外,卻沒成想竟被門外的小太監給攔了下來。
宮中的規矩香媚兒還是知道的,也不生氣,隻是客氣道:“勞煩這位公公進去通報一聲,就說媚兒求見太後,來給太後娘娘請安。”說完便從錢袋裏摸出一錠金子遞給小太監。
那個太監原本是認識香媚兒的,他接過金子放在袖子裏細聲細語的說道:“公主見外了不是,您請稍等,奴才這就進去通報。”
香媚兒微笑著點點頭,永壽宮一切如常,隻是她如今的心境卻已然不同了。
永壽宮中燃著沉沉的檀香,此時已經快到午時了,太後正眯了眼睛靠在貴妃榻上休息。那小太監不敢打擾,朝著侍立一旁的容嬤嬤使了個眼色。
容嬤嬤剛要上前,太後已經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睛,那小太監慌忙跪下,大稱奴才該死。
“起來吧!你不在外當值卻跑來哀家這裏,莫非是有何要事?”榻上的太後眯著眼睛,慵懶的看著下邊的小太監,淡淡的說道。雖然年過半百,但是卻依舊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啟稟太後,香媚兒公主在外求見,不知……不知?”小太監偷偷的觀察著皇太後的臉色,一時緊張竟然口吃了。
太後聽見這個名字後,鳳眉微皺,一下子勾起了曾經的記憶。
當初哀家是多麼喜歡這個聰明伶俐的丫頭,想讓這個她做自己的孫媳婦。卻沒有想到她居然敢違抗哀家懿旨執意嫁給南宮墨。如此不顧全大局的女子,讓他人入主東宮,完全破壞了自己的計謀,著實令人氣惱。
本來已經漸漸淡忘了這件事情,如今卻因香媚兒三字,再次引得心中不快,於是閉上眼睛,對下邊侯旨的小太監說道:“你去告訴她,哀家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是,奴才告退。”小太監應聲道,慢慢挪步退了下去。
容嬤嬤為太後蓋上被子,輕聲勸道:“太後娘娘,您要保重鳳體才是,別了那樣一個不識抬舉的丫頭,可不要因小失大了。”
皇太後聞言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哀家一直認為這小丫頭,相貌俊俏,又很有靈氣,能夠成為皇妃,卻也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這才將她從越國帶了回來,隻是哀家沒有想到,她居然完全不顧大局,硬是要嫁給南宮墨!哀家……”說到這裏,太後的語氣開始急促起來。
容嬤嬤知道太後依舊還是放不下,心中暗暗歎了口氣,這才說道:“憑咱們大皇子的身份相貌,哪是這個小丫頭可以配的上的,想來她是有些自知之明,所以才會拒絕嫁給大皇子的。”
聽到蓉嬤嬤這樣說,雖然知道是安慰自己的話,可心裏還是十分受用,麵色這才緩和了些,見到太後不再生氣,蓉嬤嬤的心裏麵也跟著舒坦了一些。
且說小太監從寢殿出來之後,香媚兒趕忙上前詢問。小太監卻搖了搖頭,隻說:“公主,真是對不住,太後她老人家身體不適,不方便見客。所以,您還是請回吧!”
香媚兒聽後有些失望,深深的吸了口氣,望著幽深的永壽宮門口。想來太後還在為當初的事情介懷,故而推脫不見吧。
思慮及此她淺淺一笑,命身後的丫鬟拿過一個食盒,對小太監說道:“既是如此,那咱們就告辭了,隻是麻煩公公把這些點心交給太後,就說是我的一番心意,還請皇太後笑納。”
小太監接過香媚兒手裏麵的東西點頭:“諾!請公主放心,奴才一定辦到。”
香媚兒施施然的離去,小太監也說到做到,在香媚兒離開之後將那盒點心送到了太後麵前。
太後隻用眼睛瞟了那食盒一眼,臉上的褶子皺起,卻又隨之舒展開來,蔻丹的指甲招呼來身邊的嬤嬤將其收下,然後閉上眼睛假寐。
嬤嬤低笑,”公主倒是對您掛心......“
太後朗朗回道,”掛心與否,哀家心裏頭明白!“
她在宮中數二十年,什麼樣的事情沒有經曆過?什麼樣的人心沒有試探過?表麵雖然裝糊塗,心裏卻如同明鏡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