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晴也同樣笑的不懷好意,她微微福了福身子,出去了。
趁著白葉淩不在宮中,還是趁早將靈犀料理了才好。
因為軒轅燁許久不來,靈犀也懶得打扮。隻穿了一身利索的服飾,頭發編成原來在草原上一般的小辮子,趁著上午日頭正好,在院中耍了一套劍法。
腳步剛剛落地,就聽見一陣清脆的掌聲。靈犀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穿著粉紅宮裝的女子帶了個丫鬟站在靈犀門口,滿臉嘲諷的笑著。
這個女子靈犀認得,正是冊封禮那日,被軒轅燁訓斥的柔妃。
柔妃今日想來是刻意打扮過的,衣衫首飾盡是華貴之物,陽光之下明晃晃的,倒真襯得靈犀這一身素服有些貧氣。
靈犀卻並不在意,霏月從房中出來,遞上一條毛巾,接過靈犀的劍。靈犀道:“你去問問,她來找我有什麼事?”
霏月點點頭,幾步上前,朝著柔妃行了個禮道:“柔妃娘娘金安,不知來延禧宮可有什麼事嗎?”
柔妃柳眉一挑,滿不在乎的上下打量霏月幾眼,語氣十分放肆:“你們主子是啞巴麼?這話竟然讓你個丫鬟來問,你也配?”
霏月一頓,沒想到柔妃上來便半分情麵都不留,心中不忿,正欲上前理論,胳膊卻被靈犀拉住。
索性也是閑了幾日,靈犀也煩了。偏生就有過來送樂子的,哪有不收的理?
隻見靈犀上前,也沒有擺出不高興的表情,裝作人畜無害的樣子,笑道:“那柔妃姐姐今日來,有什麼事嗎?”
柔妃放肆的大笑兩聲,臉上的表情十分狂妄。她指著靈犀道:“也沒什麼別的事,隻是聽說貴妃娘娘最近過的不太好,便過來看一看。嘖嘖,果然,這延禧宮是揭不開鍋了嗎?竟穿的如同街上的乞丐一般。”
靈犀往自己身上看了兩眼,不以為意,神色也逐漸轉冷,隻不過柔妃並沒有看見。“那如今看到了,還有什麼事嗎?”
聽靈犀的語氣不善,柔妃柳眉倒豎,從來都沒見過靈犀反抗,讓她以為靈犀就是個好捏的軟柿子,所以說話便口不擇言了。卻沒想到這次碰了個釘子,讓她覺得十分丟麵。
靈犀走了兩步,來到門邊,手一擺:“既然看完了,就請便吧。”
柔妃一張俊臉氣的通紅,咬牙道:“你算是什麼東西,你讓我走就走?我還偏偏就不走了。”
靈犀雙手抱著手肘,冷笑著問霏月:“霏月,看來柔妃娘娘的腦子不太好使,你去告訴她,我是個什麼東西,也好讓她明白明白,這裏是誰的地盤。”
見到很少生氣的靈犀終於發怒,霏月心裏也覺得有底了。走上前去朝著柔妃行了一禮道:“回稟柔妃娘娘,我們娘娘是靖貴妃,這裏是延禧宮,娘娘是延禧宮的主位。還請娘娘您謹記這宮中尊卑有序,方才您言語間冒犯了我們娘娘,請您向娘娘道歉。”
柔妃麵若寒霜,嘲諷的意味十分明顯:“延禧宮主位?不過就是個失了寵的妃子,你是煞星,皇上避你都不及,還在這裏充什麼貴妃,真是笑死人了。”
靈犀上前兩步,笑的溫柔無比,眼中卻滿是寒光。柔妃還沒說話,臉上就突然覺得一陣火辣,卻是靈犀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手了。
“你……你敢打我?”柔妃捂著紅腫起來的臉頰似乎十分不滿,靈犀卻笑的眉眼彎彎,在這宮中越是老實善良越容易被人欺淩,靈犀今日才深諳這個道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柔妃,就讓她先拿來開刀立威吧。
靈犀冷哼一聲,“你剛才語出犯上,我不過是對你施以薄懲,希望你以後時刻能記得自己的身份,不要亂了這宮中的秩序。”
那柔妃氣的一張俏臉通紅,卻也說不出其他,隻得憤憤的指了指靈犀就要離開。
靈犀又上前兩步將柔妃攔住,朝霏月使了個眼色。霏月便上前道:“娘娘,你還沒向我們娘娘行禮告退呢,可不要忘了這宮中的禮數哦。”
柔妃無法,隻得狠狠的瞪了靈犀一眼,不情不願的行了個禮,才匆匆忙忙離開。卻將靈犀二人笑的前仰後合。
眼見著天氣漸漸轉涼,內務府的秋天衣裳卻還沒送來。
靈犀坐在延禧宮外的台階上,愣愣的出神。如今的延禧宮異常冷清,除了院子裏的那一群小貓小狗,卻再也見不到一絲生氣。
雖然早就知道君恩如流水,轉眼各東西。靈犀的心中也沒有對軒轅燁產生什麼依賴的情愫。可是宮中的人們就是如此,有皇上的恩寵,便巴巴的往上湊。若有天失了恩寵,那便比地上的泥土都不如。人人踐踏,人人敢欺。
軒轅燁素來相信這些占卜之說。隻要欽天監的警告一日不撤,那她在這紛亂的後宮之中,便一日不得安寧。太後,皇後,還有數不清的妃子,哪一個都想置她於死地。
靈犀幽幽一歎,台階雖涼,卻涼不過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