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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悠長的走廊上,一道人影正飛快的閃過,幻澈徑直的奔入丞相府的書房,哪裏還有平日裏的半點冷靜?
自從公子娶了夫人之後,幾乎成日的將自己關閉在那狹小的範圍內,而除了大婚的當夜,公子是與夫人同房的,其餘的時候,也多半呆在書房中,終日與書為伴。
期間,安筱雅夫人倒是前來探望了不少次,即便被公子拒絕了見他,安夫人的一日餐點卻也沒有少送過來。
或許是因為幻澈的速度太快,差一點便撞到了剛從某個角落踱步出來的女子,險些的被撞翻在地,但是籃子中的菜肴,也確實撞出來了些許,灑在了白皙的手背上。
女子一身綠色的清秀衣裳,額前紋著一個梅花的花紋,狹長的鳳眸微挑,眼底閃過了一絲的錯亂。
旁邊的婢女瞧見了,連忙取下了自己身上的帕子,低頭為她擦拭,又不由得朝著已經疾馳而去的身影望了一眼,輕嗤道,“也不知幻澈這麼火急火燎的,是趕著投胎還是作甚!”
聽見她的話,香媚兒的麵色稍微沉下來了一分,“住口,幻澈侍衛好歹也是大人身邊的人,你怎麼可以這般無禮?”
鮮少見她會表現的如此憤怒,小丫鬟頓時的噤聲,詫異卻又有些不甘的道,“夫人,自打您嫁給大人,奴婢便鮮少見到大人對您關心過,這婚前婚後,男人的表現真的會如此的異常麼?就連對待安夫人,大人的態度似乎都要溫和一些。”
小丫鬟的聲音愈發的小了下去,似乎是害怕她會生氣,索性的閉上了嘴來,隻忐忑不安的暗中瞅著她的神色。
而她說的這些,也並非是不無道理的。
香媚兒凝眉,望向那相府中最是別致的一處,端著菜肴的手心滲出了涼汗,或許是因為這丫頭的話刺激到了她一直蒙蔽著的內心,才會有這樣痛苦的感覺吧?
她早些便應該想到,他會娶她,為的是她公主的地位,是越國的襄助,可是她依然固執的沉浸在他精心為她編織的金絲籠中,不斷的欺騙著自己的內心。
而這半個月下來,他對她的冷漠,讓她灼熱的一顆心漸漸的冷淡了下來,曾經的幻想都化成了泡影,她渴望重新獲得自由,但是心中卻一直有一個結。
“夫人,大人出來了!”這個時候,身旁的丫鬟驚呼出聲。
她心口一窒,抬眸遠眺,正看見那扇一直緊閉的大門已經打開,幻澈守在門口,而那個正杵在門邊的男人正飛快的披上了衣袍,幾日不見,他已經消瘦了許多,寬大的衣袍耷拉在身上,頭發也顯得有些亂糟糟的,下巴上滋生出了細密的胡渣。
但是此時此刻,他的表情顯得有那麼些的焦急和擔憂,與幻澈的表情幾乎如出一轍。
“走!”南宮墨說一不二,邁開袖長的腿來直奔相府的廳堂,隨後,幻澈也飛奔著趕上。
蔥鬱的叢林之後,香媚兒悄然的站著,垂下來的手瞬間便失去了力氣,掌心一鬆,手中的籃子便掉落在了地上,湯汁灑落在了地上。
“夫人,這,這可是您專門準備給大人的!”身旁的丫鬟歎道,剛想要彎身撿起,香媚兒卻已經一把的將她的身子抓起,然後道,“走!去看看!”
雙腿不由自主的隨著那身影走去,她急不可耐的想要趕上他,而從他的神情上看來,必然外頭發生了什麼大事!
“丞相夫人進府都這麼久了,還不知道,男人們並不喜歡我們太過於管製他們麼?”
香媚兒還未來得及追趕上去,一道輕盈的聲音從她的右前方傳來,雙腿頓下來的同時,瞳孔中映入的是一名看上去極其慵懶的女子,邁著窈窕的步子朝著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