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灌了鉛一樣的雙腿轉身,緊鎖的眉頭如同包含了無窮無盡的心事,她忍不住的側過臉去,瞥見那幕場景,紅潤的嘴唇幾乎都要被咬出血來。
而有些答案,她仿若已經呼之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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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宴請,一,為了皇後腹中的皇兒,朕心悅已,二,是為了欽天監所說的天象!”自軒轅燁攜著白靜的手出現之後,滿堂的嘩然都漸漸的消匿,大家都各自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而當他最後一句話吐出來的時候,在座的眾人心裏幾乎都是一驚。
剛被扶到了首位右方坐下來的白靜正欲起身,卻見軒轅燁的眼神朝著她示意而來,又訥訥的坐了回去。
“朕近日也在深思此事,皇後腹中胎兒不穩,是否真如欽天監所說,乃是天象所困!”軒轅燁擲地有聲,白靜的手不由得抓緊了帕子,目光遲鈍的朝著堂下掠去……
南宮墨的手才剛剛的執起酒杯,而今卻猛地一頓,有些許的酒漬灑了下來,與他麵對麵而坐的女子,自然是發現了這樣細微的變化的,心口一緊,隻蹙著柳眉深深的望向他。
白靜的心裏不由得有些忐忑,用帕子遮著嘴巴,眉間閃過了一絲思慮,一見她要起身,菀晴忙一把的扶住她,而白靜的身子已經順著椅子滑了下來,服了服身子,“本是臣妾無用,不能保護好皇嗣,還要累及皇上擔心,可是近日臣妾誦經,已經覺得身子好了不少……“
軒轅燁一甩龍袍,猛地起身,三步並作兩步的就走到了她的麵前,單手將她給扶了起來,撫了扶她耳邊的亂發,柔聲道,“本是朕太過於苛責大皇子,險些害的上天發怒,也給了朕一個警告,朕已經下定了決心,先放大皇子出來,禁足於府邸,待到謀逆之事查清,再行發落!“
“皇上!但凡以江山社稷為重啊!”
“大皇子之事至今還未查清,憑借的也不過是莫須有的虛名!倘若通信之人一直無法找到,哀家的皇孫是否要在牢獄中呆上一輩子!”就在白靜還要發話的時候,從萬華宮的宮外傳來了一聲的叱喝,身著明黃色宮裝的婦人一邊走著,淩厲的目光毫無避諱的直直朝著白靜射來……
“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萬福金安!”眾人齊聲呼道。
一瞧見太後走來,香媚兒已然起身,迅速的回到了太後的身邊,主動的攙住了婦人的手臂,“太後總算來了呢,可是讓媚兒久等……”
“哦?久等?隻怕你早也便忘記了哀家吧?”聲音已經不如平時的溫和,倒更像是一種警告。
太後的目光在她的身上落了一下,虛無縹緲的眼神又瞥了一眼正緩緩執著酒杯品酒的男子,如此的變化,已經讓香媚兒的心中不安。
“太後娘娘這是說的什麼話,媚兒是您帶過來的,自然直希望時時刻刻的伺候著您……哪還敢想著其他?“女人的聲音柔情似水,惹得太後原先緊繃的臉終於舒坦了下來,這才在她的攙扶下走到自己的位子上。
眼看著太後落座,白靜已經起身重新的坐下,軒轅燁這才回到了龍椅上,聲音朗朗,“今日乃是朕不對,本是宮宴,怎又將國事提及,朕自罰一杯!”
說著,旁邊的宮人已經端上了一壺酒,小心翼翼的倒上,男人霸氣的執起,麵向眾人,然後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水,寒星四射的目光流轉,嘖嘖了幾下,“來人,奏曲!“
眾人的心這才落下,而堂下某一個並不起眼的角落中,已經微醺的男子正迷蒙著雙目,認真的凝視著自己手中的上好瓷杯,波瀾不驚的眼眸中,仿若什麼事都不能驚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