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慕容英那一掌同時的,沈凝也是猛然抬頭,滿臉的驚訝。
竟與當初與秦憐的那番說辭一模一樣。
沈凝實在有種衝動,想要將這個男人的臉拽過來,親手扒了他的臉皮瞧瞧,那皮囊到底是有多厚。
慕容英拍了這一掌,卻沒有責怪將軍,反是怒道:“這個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雖然我沈家是山野裏的人家,但卻也知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怎敢私下裏定下這種事情。”
將軍卻似乎並未料到她的這般反應,眼底一抹詫異,忙說:“老夫人,我與碧安乃是真心的。”
慕容英怒道:“薛將軍,你也是一方之首,征西軍的長官,可怎麼連著這種淺顯的道理也不懂?雖說大晉朝民風曠達,但私定終身的事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尤其你乃是陳王的兒子,興許還是未來襲爵的公子,可不是我沈家能高攀得起的。”
將軍一時有些無措。
沈家怎麼能拒絕呢?事關女子的清譽,若是傳了出去,妄說嫁人,隻怕沈碧安需得找根繩子先把自己給了結了。
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話其實根本就是坐實了碧安這件事乃是自己做下的,慕容英本來還隻是猜測,如今卻是他自己變相承認了。
但沈家怎麼竟然拒絕了呢?
他想了想,望向沈秀:“沈莊主,這事情——”
沈秀拈了拈茶杯,說道:“嬸子也說了,若將軍問的是沈家莊或者羊祜山的事,都是我來說話,但事關內宅婦人,我一個大老爺們可不好摻和進去。”
將茶杯放好,他索性起了身,與馬玉恩說,“佩英,上次的棋局我可還留著呢,想了這麼多天終於給我想出了幾步好路子,你且隨我去瞧瞧?”
馬玉恩應著,與將軍告了罪,便起身離開。將軍想叫住他們,這邊慕容英已說道:“自家的丫頭自家了解,碧安那副性子,將軍怎麼瞧得上,我想著,將軍大概是認錯人了,許是襄陽城裏哪家的姑娘冒了碧安的名,將軍回去好好查查,大概就能知道了。”
卻仍是不提碧安被欺辱的事。
將軍說道:“老夫人隻管喊了碧安出來,一切不就明了了?”
慕容英神情一凝,澀然道:“喊了碧安出來?”
將軍吐了口氣,終於有些得意地說:“是啊,有碧安出來指證,老夫人就能相信我的話了,若是隻有我一人在這裏,怕是老夫人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碧安出了那樣的事,將軍便料想慕容英不會讓碧安出來,且覷著此番因由,怕是也當應了他的要求,如此有了碧安,就相當於有了沈家的支持。皇上器重沈家,將軍因為夏侯介而失去的一些支持雖然丟失,但碧安所能牽扯到的關係,怕是比之夏侯介那一麵更多一些。
慕容英有些無語地瞧著將軍,陳王雖比不得兄長胸中溝壑深廣,但也是睿智非常,卻怎麼生出了這麼個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