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若蘭急匆匆的趕回來了,站在她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娘娘,人帶來了。”
穆流蘇從遠處收回自己的目光,緩緩的站了起來,紅唇微微動了一下,清淩淩的聲音溢了出來,“去玉容軒。”
一切都到了應該結束的時候了,她不想要再在這個世界上看到穆流霜這個女人。哪怕別人怎麼看她都無所謂,即使她的身上流淌著和後者有一半相同的血液,她也容忍不了再讓穆流霜活著一而再再而三的謀害她。
若蘭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眼睛裏跳躍激動的光芒,真想笑出聲音來,等了那麼久,小姐終於下定決心將穆流霜給除去了。
幽靜廢舊的玉容軒位於冷宮的邊上,涼嗖嗖陰森森的,嚇得膽小的人可能經過這裏都要做噩夢。
穆流蘇在若蘭還有薔薇的陪同下,走進了這座鬼魅森森的宮殿,幽暗的房間,陽光根本就照射不進來,即使是在夏末初秋的時候,一層幽冷的寒意縈繞在人的周圍,讓人的脊背陣陣發涼。
牆角的地方蜷縮著安靜的少女,雙手雙腳被捆綁住,眼睛被黑色的布條遮住,整個身體瑟瑟發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隻因為她的嘴裏被絲帕給堵住了。
穆流蘇朝著若蘭使了一個眼色,若蘭忍住心底的滔天怒火走上前去將遮擋住她視線的布條解開,又將她嘴裏的帕子給拿下來。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穆流霜看到站在她麵前穆流蘇時,瞳孔陡的睜得大大的,幾乎可以將人摧毀的恐懼在眼睛裏蔓延著,原本就瑟瑟發抖的身子現在更是抖如篩糠,想要向著身後退去,可是被禁錮的手腳卻半分動彈不得,“你想要做什麼?為什麼要抓我到這裏來?”
顫抖的聲音裏透著驚恐,穆流霜宛若見到了鬼一般,冷汗涔涔落下濕透了衣衫,心底也升起了強烈的預感,今天的她應該是在劫難逃。可是她不想死,不想死在這裏。
穆流蘇扯著唇輕輕的笑了起來,可是笑意卻不達眼底,“流霜你那麼聰明,那就來猜猜我為什麼要將你抓到這裏來?”
手指漸漸的收攏,緊握成拳,尖利的指甲劃著掌心,尖銳的疼痛敏感的刺激著她的神經,看著眼前像受驚的小鹿一般的少女,穆流蘇心底沒有一絲憐惜,有的隻是憎恨。她從來就不是心地善良的人,別人要是惹怒了她,碰觸到她的底線,她絕對不會心慈手軟,哪怕那個人也是爹爹的女兒。
“我怎麼知道。你說過以前的事情你可以不和我計較的,我也早就知道自己錯了,再也不會和你作對了,為什麼還要將我抓到這裏來?皇後娘娘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因為太過驚恐,穆流霜的臉色陡的變得煞白,唇色青紫,看著穆流蘇像是看著凶殘的惡魔一樣。
“你這次回來真的沒有謀劃著想要取我的性命嗎?穆流霜,你敢發誓嗎?發誓你並沒有采取任何手段害我,要是你有,你死之後就下十八層地獄,遭受著烈火錐心的痛苦,永世不得超生,你敢嗎?”穆流蘇目光如炬,幾乎要在“妹妹”的身上燒出幾個洞來,差點穿透後者靈魂的最深處。
“我沒有!我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將軍府裏,走到哪裏都有爹的人跟隨著,我哪有機會害你?更何況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我怎麼會傻乎乎的再往死路上撞。流蘇姐姐,不對,皇後娘娘,你一直待在著戒備森嚴的皇宮,想要害你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我怎麼還敢有謀害你的心思,真的沒有啊!看在我和你身上流著相同的血的份上,你放我回去好嗎?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娘娘,求求你了。”
穆流霜淚眼滂沱的哀求道,她真的不想死了,她想要擁有錦衣玉食的生活,而不是像流星一樣後半輩子隻能待在掖庭宮中淪為低賤的奴婢。她害怕那樣痛苦不堪的生活,真的怕死了。
冷眼瞧著哭得梨花帶雨般的女人,穆流蘇臉上的笑容更加凜冽嘲諷,心底的怒火滔天,席卷著火舌,差點將人摧毀。
“別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看著就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