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從前那個看似粗魯的卡卡,也未必看不出來這一點。獨眼阿三這麼說,未免有些太小瞧卡卡的智慧。果然,卡卡冷笑一聲道:“不,我不喜歡這個做法,獲得的好處太小了。我有個更好的主意!”
“恩?”
卡卡怪笑一聲,從旁邊的桌上抽出一張大大的羊皮紙,手指在那羊皮紙上畫了個圓圈:“這是我們如今的位置,塔克荒疆界土西北偏北。”
“不錯。”獨眼阿三點頭。
卡卡不動聲色,在那地圖中心又另指點了一個小圓圈:“這是塔克荒疆的中心,‘不毛之洞’,也是幹屍王比爾的住處,周圍五裏內,寸草不生,行人不敢靠近!”
“你提比爾做什麼?”獨眼阿三微微訝異。幹屍王比爾可不是易與之輩,哪怕整個銀窩山的所有強盜頭領聯合起來,正麵與之硬拚,那也是必死無疑!
卡卡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與其讓我對付老伍格,不如讓比爾對付老伍格!你隻要派人去‘不毛之洞’,搗毀他的老巢。想必比爾盛怒之下,一定會全力追逐!你再讓那人將比爾引到西野鎮,必定會引得老伍格出手對抗。那時候,你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你瘋了!”獨眼阿三大驚,“我寧願惹十個老伍格,也不想和一個比爾交手!”旋即他忽然回過神來,冷冷一笑:“你倒是提出了個好建議!既然如此,不如你去直搗黃龍如何?”
“不不不!”卡卡邪惡一笑,深陷於眼窩之內的雙瞳直勾勾盯著獨眼阿三,雙手繼續在空中左三右四地輕輕畫圈,竟似是勾出了一個繁複的圖紋,然而獨眼阿三和雷妮爾二人,卻是對那圖紋,視而不見,“為什麼是我?眼下,不正有更合適的人選?你看,誰是整個山寨內,速度最快的人?又是誰保護不力,讓你弟弟身亡?是誰,告訴我,是誰?”
他口中發出細若遊絲的呢喃,那話音中的每個字卻都恍若鑽進了獨眼阿三與雷妮爾二人的腦海深處,兩人的眼神漸漸有些迷茫。
“是誰?”獨眼阿三重複著他的話,慢慢轉頭望向雷妮爾,眼中浮現一縷冷意,“是雷妮爾!”
“對了,就是她!”卡卡富有蠱惑力的聲音響起,吹進獨眼阿三的耳朵裏,“做了錯事的人,就要負起責任!讓她出馬,去搗毀比爾的老巢……”
“讓她去?”獨眼阿三臉上浮現怪異的笑容,“說得對。讓老伍格等人和比爾拚個兩敗俱傷,對我銀窩山人,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而雷妮爾正是最符合條件的人物。”
“是我的錯,我自願去。”雷妮爾亦是低聲喃喃,眼神空洞,神色茫然,“我還撒了謊,我真是個賤女人!不毛之洞,那正是我應該去的地方!”
“對了,這樣才對!”獨眼阿三低聲道,恍惚著道。
二人緩步踱著,離開了卡卡的居室。卡卡不動聲色望著二人背影消失,慢慢坐在椅子上:“我的力量如今耗損嚴重,即使吞沒那兩頭巨人的生命精魄力,也還遠遠不夠!幸好,眼下正有道豐盛的大餐等著我去享用。幹屍王比爾?想必有著無比雄渾的生命精魄力。多麼美妙啊,那正是我所需要的!”
他撫摸著自己的一頭長發,自言自語:“這些卑賤的小人物的肉體,真是柔弱不堪!隻是占據了他們的肉體而已,竟然憔悴到這個程度。可惜,我自己的肉體,卻是損毀了。”
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個場麵:那個渾身是血的年輕人,高高舉起金光燦爛的太陽神法杖,狠狠砸在他的頭顱之上。跟著,便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想到這裏,他渾身顫抖起來,雙手牢牢捏住椅子的木頭扶手,旋即“哢嚓”一聲,扶手被捏得粉碎。而卡卡則是閉上了眼,麵上掠過一片陰霾:“可惡的家夥!竟敢損毀我的肉身?無論你是誰,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迪奧多索拉一定不會放過你!勢要將你,碎屍萬段!!”
……
兩天後,雷妮爾獨自動身,殺向塔克荒疆的中心區域,幹屍王比爾的居處,“不毛之洞”。
其他人去,隻是白白送死。在不毛之洞,唯有雷妮爾,才能憑著超凡的速度,勉強脫身。
一旦她成功搗毀了不毛之洞,便會將幹屍們引向西野鎮,與西野鎮城衛軍,兩相廝殺。
腥風血雨,不日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