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隻是想再見將軍一麵。”
“然後呢?閣下有有何賜教?”
“蕭將軍在追查十三年前納蘭府的舊案,對否?”
蕭清眯眼,沒有開口。
“十三年前,義英將軍自刎於府中,三百一十二口親眷家丁悉數入獄,命喪刀口。當時證據確鑿,板上釘釘,如今已過了十三年,將軍為何又想重翻舊案?”
“此案被殺害的四名死者,他們之間僅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十三年前,他們的父輩或祖輩都曾牽連到義英將軍舊案中。”
“嗬…將軍好本事,在下查出此事亦花了不少時日,沒想到將軍不過幾日就知道了。所以,你懷疑此案與當年舊案有所聯係?”
蕭清淡淡道,“不是懷疑,是確定。你選在此處,難道不是為了緬懷納蘭府所有逝去的英靈?”
男子麵紗微動,聲音如幽靈低語,“沒錯,十三年前那血腥的一幕,至今我都無法忘記。義英將軍對我恩重如山,他是沙場上的戰神,無數人崇敬他,跟隨他。這樣一個人卻死在奸人的陰謀詭計之下,這腔怨恨,我隱忍了十三年,事到如今,是該向他們索命的時候了!”
男子望向眼前的少年,“將軍很聰明,隻是我很了解你。你擅長分析人心,在看到我留下的殺人線索後,定不會懷疑我的目的。”
蕭清眸子一縮,心中一絲異樣油然而生。
“鬼麵圖已起到作用,最起碼將你的目光吸引到了元小侯爺身上,才能給在下可趁之機。”
“你最後一個目標,是沐小王爺?”
男子黑紗下的目光深沉,“當年致納蘭府一夕毀滅的可是沐府,在下怎能輕易放過這個罪魁禍首?”
“就算你的目標是他,可當年元國候亦牽扯進其中,為何你獨獨放過他?”
“此事原委,將軍不如去問元國候?”
蕭清眸光微閃,難道此事當真另有隱情?目光望向那邊的沐輕塵,暗自思忖。
怎麼辦?若妄動沐輕塵可能會性命不保。眼前的男子不好對付,再加上那個偽裝成沐輕塵的人,腹背受敵,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
不動聲色朝身後噬魂使了個眼色,袖中薄刀微緊。
“若將軍想趁我不備偷襲,在下還是奉勸一句,放棄吧。”男子竟輕易看破蕭清的想法,指向噬魂,“我知道他是誰,就算他身手天下無敵,隻是方才被塗了軟骨散的匕首劃傷,恐怕一時半刻也動不了。”
蕭清眸子一沉。
“還有,隱在暗處的護衛,將軍不如一起叫出來?”
蕭清目光深深望著對麵頭罩麵紗的男子,“你究竟是誰?”
“將軍在問我的名字,還是我的身份?名字和身份都隻是代號,將軍確定要知道?”男子略帶嘲諷的聲音傳來,“將軍應該已經猜到了,若要在下說的話,就是納蘭府舊人,憎恨沐府的仇人。”
“你是義英將軍麾下那位少將軍的獨子。”
蕭清話罷,空氣驟然一凝。
“哈哈哈…”那男人驀地仰頭大笑,笑聲回蕩在寂靜的府宅,多了一分詭異。
“將軍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多虧這個身份,我才能活到至今。事到如今,該是討回十幾年前的債了。”
蕭清望他,“就算你殺了他,又能如何?死去的人不會回來,你也會麵臨鎮國沐府和朝廷的追殺,這樣就是你的報仇方式?”
“將軍一個局外之人,說出這些話不覺得可笑?若沒有舍棄生死的念頭,談何報仇?”
“我不會讓你傷害他。”
“好啊,那就要看將軍的本事了。”
蕭清雙眼微眯,眸子銳利。
氣氛一觸即發,充斥著濃濃的危機。
這時,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朱鈞帶人闖了進來!火把瞬間將黑沉的院子照得亮如白晝!
朱鈞上前厲喝,“你們逃不了了,束手就擒吧!”
“被包圍了,在下處境堪憂啊…”男子淡淡道,“隻是…若我不從呢?”
朱鈞緩緩抬手,身後弓箭手齊齊瞄準他,神情冷肅,“那就別怪本官不客氣!”
“這場景真是熟悉…隻是,就算大人不顧惜沐小王性命,難道會對蕭將軍的安危置之不理?”
朱鈞臉色陰沉,屋內蕭清望了眼開口的男子,眼底疑惑閃過。
“閣下認為蕭某會再次讓你你從眼皮子底下逃脫?有上一次的教訓…就足夠了。”
蕭清眼若寒冰,院中官兵嚴陣以待,氣氛越發凝滯,透著濃濃危機。
寒風吹卷起院中枯葉,輕輕飄蕩。下一秒,男子先動了。
抽出匕首直直朝沐輕塵胸口刺去,蕭清身子瞬間衝出,眨眼間便到了男人麵前,飛起一腳踢開匕首!旁邊兩個黑衣人拔劍而起,卻被一道黑刃攔住!
“噬魂,那兩人交給你。”
噬魂雖中了軟骨散,但他靠內力已經驅逐了近半,雖無法動用全力,但暫時牽製住兩人還是沒問題。黑刃出鞘,發出陣陣低鳴,轉瞬便與兩個黑衣人纏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