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邊,被歹徒打暈了,才醒過來。”林海指向牆邊坐著的一人,蕭清快步走到他跟前,問道,“你可看清歹徒樣貌?”
車夫捂著犯暈的頭,“並沒有,小人駕馬行到此處,忽然後頸一痛便暈了過去,未曾看到歹人樣貌。之後待小人醒來後,就發現公子沒了蹤影。”
“沐小王爺今晚出府要去何處?”
“公子吩咐小的去落霞湖一個宅子,似乎是要見某個友人。”
蕭清一怔,隨即眼眸微垂。轉身走到旁邊側翻的馬車前,細細查看起來。須臾,官兵聞訊趕來,蕭清抬頭便看到了朱鈞匆匆走了過來。
“小蕭?你怎麼在這?”朱鈞望向馬車旁的蕭清麵露訝異。
“方才我在沐府,知道消息後就趕了過來。”
朱鈞眸子微閃,隨即道,“可有眉目?”
“從馬車內部來看,並無打鬥痕跡,沐小王爺可能是被迷昏後帶走的。隻是事發當時,周圍並沒有人,所以很難查出犯人蹤跡。”
朱鈞蹙眉,“擄走沐小王爺的人,是否是才子一案的犯人?”
“十之八九。”
朱鈞臉色微沉,“沐老將軍已經出動所有府兵搜尋,巡防營也封鎖了城門,沐小王爺應該還在城中。”
蕭清若有所思,隨即道,“小侯爺那邊怎樣?”
“有曲晟卓少卿在,不會有事。隻是犯人為何要劫走沐小王爺?若真是才子一案的犯人,他為何要對沐小王爺下手?”
“沐府曾經牽扯進納蘭府命案之中。”
朱鈞雙眼一眯,“原來如此。但若是這樣,沐小王爺就危險了,必須趕緊找到犯人的藏身之地才行。”
蕭清道,“事發當時夜幕已深,犯人是如何將小王爺運走的?就算周圍無人,但想將一個成年男子悄無聲息運走,仍有很大風險。再者,根據車夫所說,他昏迷了不到一個時辰,再加上通知沐府的一刻鍾,前前後後不超過一個半時辰,步行人均速度四到五公裏,若有馬車接應,速度會在二十到三十公裏左右…”蕭清轉頭望向旁邊官兵,“可有城中圖紙?”
朱鈞吩咐道,“去拿圖紙過來!”
官兵領命,迅速退了下去。很快圖紙便被帶了過來。
蕭清攤開圖紙,放到地上細細查看。這張地圖還算詳盡,長陵大大小小的街道都囊括其中,還有不少標誌性的樓宇和建築。很快她就在地圖中找到他們現在所在位置,然後以此為坐標,向周圍搜尋。
“若犯人身懷武功,一個時辰內至少行了十幾公裏,那麼他的位置就是在這附近。若是坐馬車,那麼位置就在…”蕭清算好比例,用銀絲圈住方圓十幾裏和三十裏的位置。
“犯人既然要藏匿,必會選擇一個隱蔽之處。巡防營很難找到,且方便他出入,不被外人察覺。那麼,就是這裏,還有這裏…這幾處地方最適合。”
蕭清共圈出了六個地方,“這六個地方重點搜尋,最好是先派遣小隊官兵悄悄查看,一者不會引起民眾恐慌,二者不會讓犯人察覺打草驚蛇。”
一旁林海望著蹲在地上的少年,眼中閃過深意。
接下來,朱鈞將所有官兵集合起來,分成六隊趕往各處搜尋起來。
蕭清盯著圖紙,陷入沉思。
犯人的作案手法並不固定,但他卻有極度的個人主義和完美主義。他的作案方式十分講究,且每次都會有死亡書信,用來透露他下一個目標。這樣對細節精益求精,一絲不苟的人,為何這次卻偏偏例外?
還未完成第五個目標,卻又鎖定下一個,究竟是何原因?蕭清拿出貼身保管的四張鬼圖,攤放在麵前,陷入沉思。
根據邱大人查出的線索來看,死的四名才子府上都或多或少與當年一案有些牽連。隻是有一點她不明白,元國候當年為何也會牽扯此案當中。
元少澤的父親,也就是當年的元侯爺,在未受封之前,曾擔任過大理寺少卿一職。雖並不是他主審此案,但是人證,物證都是經由他審核立案,而且納蘭府抄家都是他親自監察。
按理說犯人若是為了尋仇,首要目標就該是元少澤才對,為何到現在都未動手?這之中到底有何隱情?
再者,從最初宮中一案到現在擄走沐輕塵,犯人總能趕在她之前行動。這表示犯人十分了解她的一舉一動,難道她被監視了?
蕭清皺眉,“噬魂,隱在暗處的都是些什麼人?”
須臾,噬魂的聲音傳音入耳,“沐府暗衛兩人,隱樓護衛三人。”
蕭清沉思,以噬魂的聽力,不會遺漏。當然若是對方身手更勝一籌,那就令說了。
“被監視的可能性並不高啊…”蕭清低喃。
這時朱鈞匆匆走來,“小蕭,人還未找到。”
蕭清神情一凝,“已經過了兩個時辰,犯人很有可能會對小王爺不利。”
朱鈞臉色陰沉,“官兵幾乎將整個長陵翻了一遍,仍未找到,犯人是否已經出城了?”
“不會,夜晚出城查得更嚴,一不小心就會暴露。再者,他的目標是尋仇,怎會離開長陵?”
“情況實在不利,不能再耽擱下去了,若再找不到人就隻能全城戒嚴了!”